云。
血月早就在我们追捕凯撒的过程中出现过,我们却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确切来说,血月应该才是凯撒第一个安排出现的堕天使。
“向我描述一下血月。”我冷冷问。
“我没有见过那个人的样子,每一次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很深的帽檐遮挡住脸,但我能感受到那人对我的怜悯和仁慈,即便在最深的黑暗之中那人也会犹如光芒般照亮我前行的路。”杜织云不可自拔的开始讲述血月,她的目光中只有谦卑的崇敬。“但在罪人面前却充满了威严,简单的杀戮不能成为复仇,那人让我从罪人口中得到了忏悔。”
血月在杜织云的口中俨然真的像一名天使,她对恶魔的崇拜已经无以复加,在血月和杜织云两人关系中,我分不清到底是谁需要谁,或者说是相互需要。
杜织云从血月身上得到了希望和复仇的信念,而血月通过杜织云获取成就与满足,让其更加坚定自己就是惩罚罪恶的光明天使,当然,这一切都是凯撒的杰作,他让这两个人在通往地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时杜织云的目光从我脸上游弋到我手中的枪,她没有了之前的失望和焦虑,喜悦已经难以克制的浮现在她笑容中,她在等待我扣动扳机,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在意,我相信在杜织云心中那扇死灵之门已经在缓缓开启,她仿佛能听到来自地狱深处的召唤,现在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我舔舐了一下嘴唇,不知道是不是抬枪的手举的太久,感觉有些沉重,手指反复在扳机上摩擦随着扳机慢慢弹起,杜织云的笑在嘴角开始绽放,直至硬生生伴随着空响的撞击声凝固。
“看来我还能问最后一个问题。”我很喜欢杜织云表情中稍纵即逝的失落,像一个看到彼岸的溺水者,明明希望就在前方却无法触及。
杜织云的失落很快又被欢愉的兴奋所取代,她偏头看向墙上那副地狱图,然后用另一种方式反击:“那里是我的归属,而我的神告诉我,你亦会和我一样堕入其中,我距离你的国度只有一个问题的长度……”
“血月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没得有得到杜织云的回答,却换来她如释重负的轻笑。
“你笑什么?”
“你刚才浪费了最后一次机会,你完全可以问一些更有用的,但你却问了一个我已经回答过的问题。”
“回答过?”我眉头一皱仔细回想,在杜织云的话语中并没有提及血月的性别。
“我告诉过你,光明天使在天国是神的左手,说明天使站在神的左侧,在宗教中左侧的位置是留给女人的。”
“血月是女人!”我深吸一口气,看来当年专案组真的出现过严重的失望,他们没有正确处理刘煜提供的线索,包括秦沈峰对血月的侧写也出现偏差,以至于整个案件的侦破方向都是错误的。
杜织云突然捧住我持枪的手,她的胸口因为激动和兴奋快速的起伏,呼吸也随之变的急促,我感觉她的手好冰冷,像一具尸体般令我不适,然后她慢慢闭上眼睛脸上泛起满足,静静等待她期盼的国度降临。
我没有背弃自己的承诺,注视着面前这个已经彻底沉沦的怪物扣动了扳机。
当!
又是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回荡在监室里,杜织云猛然睁开眼睛,用茫然和惊诧看向我,她脸上的满足和期待被疑惑所期待。
我在她面前慢慢展开你另一只手,她要的答案就在我掌心。
那是一枚泛着深黄色光芒的子弹。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只是你没清楚交易的规则。”曾经在杜织云嘴角欢愉的笑换到我脸上。
“什么规则?”
“在你眼里我是恶魔,那么你就是在和恶魔做交易,而恶魔最擅长的就是谎言和欺骗还有背叛,你既然信奉恶魔那么你应该习以为常才对,何况你一直都活在恶魔编织的谎言之中。”我起身没有再去看抓狂的杜织云,她在我眼里一如既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我相信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她,关门的那刻我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邪恶,在杜织云歇斯底里的嘶喊和咒骂中,我从只有巴掌大的铁窗里对她说。“你说的没错,地狱最终都会是你的归宿,不过那将会是很久以后的事,希望你能习惯那件束缚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会像一具被包裹的木乃伊,直至你生命终结的那一天,对了,我会告诉狱警,你是不会自杀的,因为自杀的人即便到了地狱也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