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的李离,心中不由得暗自诽谤——团子也知道欺软怕硬……
而卢怀见着素来威风凛凛的离王,如今怀中抱着个小奶娃,原本哭着的奶娃被王爷一抱就止住了哭声,这场面,是怎么看怎么和谐……当真是一家三口么……
见顾泓似乎是不排斥李离,顾衣放心的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那些证物上……
白色的宣纸,墨色的字迹,鲜红的印戳。
前世的时候,看到这证物此案已经是尘封过几年后了,纸张已经泛黄自己晕染,纸张上面,还带着血迹!
那是许怀言在金殿中,为证清白而撞柱的血迹!
忠臣的鲜血溅在了纸张上,那些沾染上了鲜血的纸张却当做了定罪的证据封藏在了大理寺中,说起来,倒真是莫名的讽刺啊!
原本许怀言一案,当时在大理寺看到的时候不过是因为与李离有关,顾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没想到,最终却成了自己与李离交易和改变一些东西的最好契机。
那一种世事无常之感,未曾历经过生死之人是不能体会的。
顾衣心中感慨万千,李离与卢怀见顾衣没说话,当她是在研究那纸张上的字迹。卢怀心中有些不解,莫非这位姑娘非但与王爷关系匪浅,而且还是王爷请来的能人?
“这字迹,是别人仿写的。”片刻之后,顾衣说道。
是在李离的预料之中,可是未曾想到顾衣会这般笃定。
看到李离和卢怀一脸好奇的神色,顾衣淡淡的笑了笑,道:“其实这也不难,只要有人熟悉许将军,并偷偷将素日里许将军的书信偷出来,精通此道者对照许将军的字迹一个一个写出来,无论是风格习惯,都可以与许将军的字迹分毫无差,就连许将军本人都分辨不出真假!”
此人模仿的十分高明,可见是精于此道,若非是遇上顾衣,肯定看不出来。
从未想过竟然还可以这般!
卢怀先是一脸震惊,紧接着看着李离一脸激动道:“王爷,此次作证许将军通敌南夷的人是他身边的副将郑通!郑通素日里十分得许将军信任,许将军也不会防着郑通的,那么……如果是郑通将许将军的书信偷给了孙敏,由孙敏伪造了一封封许将军谋反的书信,这就说的过去了!”
比起卢怀的一脸激动,李离脸上是丝毫波澜不惊的模样,淡淡的问顾衣道:“你能仿写?”
直接忽略了李离语气中的怀疑成分,似是挑衅一般,顾衣挑眉非常自信的看着李离道:“这是自然!只要王爷给我许将军素日里常写的书信,我便能用许将军的字迹写出无数谋反的书信!”
毕竟,前世顾衣可是篡改过先帝遗旨的人!
当年,元乐帝临终之前守在其龙榻前的是顾衣和其他几个心腹,元乐帝传位的并非是太子李宸煜,而是离王李离!
谁人不知道,为何元乐帝临终之前会下这样一道圣旨。若是李离登基为帝,卫王一党岂还有活路!
她仿着元乐帝的字迹,胆大包天改了遗旨,后传给朝臣的是元乐帝立太子登基为帝,封离王为摄政王,辅佐朝政。
太子登基,天经地义,对于这封圣旨就连李离都没起疑!
前世李离死后,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当年没有她,李离会不会又是另一种结局!
而顾衣之所以这般擅长仿写,得益于母亲曾师承大家,精通书写。在端居之中,母女二人岁月寂寂无聊,母亲便就教她读书写字。
她自幼聪明伶俐,有着过目不忘之本事,更是各种的字体都是一交就会的!
后来母亲死之后,她在端居之中深居浅出,很少与外人交流。那几年的时间,恰好让她磨练学会各种的书法字迹,临摹名人字帖的同时,将临摹之法学的惟妙惟肖。
当年初入朝堂,她可是临摹了一张王羲之的字帖,连元乐帝都骗过了!
眼前的小姑娘一脸得意自信,一双凤眼在灯火下熠熠生辉,明亮的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微不可觉的将视线从顾衣的身上收回,李离淡淡道:“不必了,本王信你。只是……”
“这字迹能够模仿,可是这印戳,本是许怀言亲自保管,外人不曾得借,又如何的能够模仿呢?”这也正是关键所在。
字迹书信,都好解释,只是这些信件上的帅印,如何的能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