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雄还想再说些甚,可惜从旁抢上了前来的帐前亲卫却根本不给他再多言罗唣之机会,一拥而上,不管不顾地便将其推搡出了中军大帐。
“诸位可有谁看出了贾雄此来之真意么?”
将贾雄赶走之后,张君武脸上的冷厉之色陡然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戏谑的笑意,但见其环视了一下诸将,大有深意地发问了一句道。
“……”
张君武这么句问话一出,诸将们登时便是满头的雾水,面面相觑之余,一时间都不知该作何回应,唯有秦琼却是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叔宝兄可是已有所得了?”
见得诸将们相顾茫然,张君武也自不免有些头疼,没旁的,他手下战将虽不少,可大多都是战阵突将,宰将杀敌个顶个的拿手,可却少有能独当一面者,个中或许只有秦琼一人或可大用,却也难达到徐世勣那等高度。
“回少将军的话,末将以为此獠前来,激怒将军出战恐只是一个目的,却并非全部,试探虚实的成分恐更多一些,若是我军坚持不战,瓦岗贼寇怕是会别有算计,只是这等算计究竟出于何处么,末将一时还尚难琢磨透彻。”
听得张君武见问,秦琼自是不敢稍有大意,但见其一闪身,便已从旁站了出来,冲着张君武便是一礼,谨慎地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叔宝兄所料无差,贾雄此来确是别有目的,激怒张某出战是虚,欲借逼我军出战之势设谋逃遁方才是实,某料徐世勣那厮这几日必会率精锐主力轻装急驱密县,越箕山,取道许昌,再转往汴州。”
见得秦琼都没能真正看透迷雾,张君武就更不指望罗士信等一门心思只懂得厮杀的将领们了,也没再让众人多费思量,自信地一笑,便已将贾雄的来意分析了个透彻。
“原来如此,哈,好狡猾的贼子,明知我军不战,故意来激,以坚我军紧守不出之势,暗地里却在作遁逃之算计,贼子可恶,当诛!”
“少将军,您就下令罢,末将等拼死也要剿灭了这股乱匪!”
“少将军英明,贼子算计既已明了,我军必胜无疑也!”
……
听得张君武点破了关窍之所在,诸将们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乱议了起来,当然,不过都是些马后炮而已。
“莫急,此战并不好打,我部骑军大多不在营中,而今仅剩千骑而已,还须得先行解决了敌留守之虚兵,倘若再分兵旁处,却恐反中其算矣,吾意已决,诸军皆不动,待得侦知敌主力已遁后,直取敌营即可。”
尽管诸将中请命出击者不少,然则此番张君武却并不打算再分兵了,没旁的,荥阳县分去了四千守军,押运粮秣辎重的部队又派出了三千兵力,再算上派去嵩阳的程咬金部三千骑兵,到如今,张君武手中就只有三万不到的兵力,已不具备分兵歼敌之实力。
“少将军,那徐贼的主力当何如之?”
一听张君武似乎有着任由徐世勣逃出生天之意,性子急躁的罗士信可就有些忍不住了,紧着便嚷嚷了一嗓子。
“我大营兵力不动,一来可保稳胜之局,二来么,也可迷惑瓦岗贼寇,然,我大营之军虽动不得,程咬金所部却是动之无妨,且让程咬金再多立上一功好了。”
强占了洛口仓之后,张君武已然无缺粮之虞,可却缺兵源,也缺将才,最佳的补充来源无疑正是瓦岗军,尤其是徐世勣这个帅才,张君武早就垂涎三尺了的,又怎肯让其从自己的手边溜走的。
“啧,又便宜了那黑厮,不成,少将军偏心,下回该轮到末将了。”
一听又要让程咬金占了回大便宜,早先曾跟程咬金抢出击任务的罗士信可就有些不爽了,半真半假地便咋呼了起来。
“罗鼻子,你小子瞎闹个啥,哪一回不是你小子打先锋,我等都只是喝汤的,肉早叫你给吃光了去。”
“就是,你个罗鼻子尽扯淡,一边凉快去!”
……
罗士信这么一嚷嚷,可把刘彪等将领们都给惹怒了,纷纷出言声讨不已。
“哈哈……放心好了,仗有的是尔等打的!”
见得诸将们闹腾得欢快,张君武的心情自是爽利得很,哈哈大笑着便安抚了众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