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弱,像是什么人在抽泣。
梁文晟往里走了几步,这才发现,窗户下蹲着一个人,只因是逆光,所以刚才他完全没有看见。
“绍文,你躲在这儿做什么?”梁文晟走过去把他拉起来。
苏绍文掩着自己的眼,低低垂着头,没说话。
他个子矮小,又这样低着头,梁文晟不得不弯下腰,才能看见他的脸。
苏绍文脸上残留着湿痕。
“怎么哭鼻子了?”梁文晟顿时哭笑不得,“男儿有泪不轻弹,你都十四岁了,还哭呐?”
“师兄……”苏绍文闪躲着背过身去,用力擦着眼睛,“我……我没忍住……”
“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哭?”梁文晟觉得苏绍文像个小孩子似的患得患失,伸手揉他的脑袋,故意逗他,“是不是又弄碎了玻璃?”
“不是。”苏绍文吸了吸鼻子,“就是觉得……大家对我太好了……”
梁文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理由,立即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
“师兄。”苏绍文被笑话了,弱弱的喊了他一声,白净的小脸上泛起红晕,竟显出几分女儿的羞怯。
“……咳咳、咳咳咳咳!”梁文晟不敢笑了,他这师弟真是邪门,有时候猛地一看,太像个姑娘家了。
“你是师傅的小徒弟嘛,大家当然要对你好,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梁文晟安抚着说道。
苏绍文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点点头,对梁文晟很是信赖依恋,梁文晟见了,心里莫名有些慌乱,感觉怪怪的。
“……我,我先去忙了,回头再来看你。”
苏绍文乖巧的回道:“嗯,师兄要记得休息,不要累坏了身体。”
多好的孩子啊。
梁文晟如此想着,离开了玻璃坊。
……
翌日,华轻雪要跟随傅廷烨上京了。
傅廷烨点了一百亲卫兵随行,长长的队伍看起来颇为壮观。
梁文晟与苏绍文亲自将玻璃镜打包装载上车。
马车颠簸,而玻璃镜易碎,他们不得不用棉布层层包裹,又在箱子里塞满了棉花。
华轻雪与两人细细嘱咐一番,算是把火器营全权托付给了两徒弟,而后万般惆怅的坐上马车。
盛京对她而言毫无吸引力,一想到路途遥远,她只觉得痛苦,丝毫感受不到远行的快乐。
沿途的风景或许很美很新奇,可是风景又能看多久?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她要在马车上一天又一天的坐着,人都快要腐朽掉了。
傅廷烨倒是沉得住气,闲来无事了就拿出棋盘自己对弈,或是拿本书看。
可是这法子并不适用华轻雪,古代的文言文对她而言太过艰涩难懂,哪怕只是小说戏本子,她也看不明白。
华轻雪开始怀念她在盘水城做皂做玻璃的日子了……
她在马车上无聊了三五天,终于憋不住了,一屁股在傅廷烨的棋盘对面坐下。
傅廷烨意外的扬眉,眼里含笑,“要我教你下棋?”
华轻雪摇头,围棋太烧脑了,她学了许多次也没学明白。
“将军,我们下另一种棋吧?”
傅廷烨放下手中棋子,“下什么棋?”
——华轻雪拉着傅廷烨玩五子棋。
规则简单,容易上手。
华轻雪开开心心的连赢三盘,沉闷了好几头的心情终于舒畅了些。
然而从第四盘开始,傅廷烨像是摸着了窍门,突然开始反攻了!
华轻雪开始惨败……
输到最后,她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继续玩了……
“将军……我们再玩另一种棋吧?”她难为情的说道。
傅廷烨大约也赢得腻了,点头,“好,玩什么棋?”
华轻雪重新画了棋盘,教傅廷烨玩跳棋。
这个规则比较新颖,华轻雪再次开始连赢,傅廷烨乐得陪她,即使一直输,也没有半点脾气。
跳棋玩了两天,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华轻雪就开始赢不下去了……
华轻雪觉得傅廷烨的谋算太厉害,看来,技术性太强的游戏,都不适合自己。
“将军,我们再玩其它棋吧。”第四天,华轻雪如此说道。
他们开始玩飞行棋……
这个棋两个人玩没意思,于是傅廷烨叫了亲卫队里两个士兵陪玩。
四种不同记号的棋子,全靠骰子的运气在棋盘上厮杀,战况激烈!
结果玩到最后,华轻雪输了,傅廷烨输了,倒是那两个士兵赢个不停。
华轻雪心想:看来,我要使出杀手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