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这番失魂落魄的模样,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吴用眼中,直叫这位白纸扇心中难免生出些想法来。
这位托塔天王晁盖毫无疑问是个义气豪杰,这点吴用从不否认。当日在西溪村围堵梁山王伦事败后,这晁盖回来后虽然一度表现得与自己有些疏远,但起码一句重话也没从他口中说出来过,更没有责怪自己独自偷生。何况此乃人之常情,吴用也能理解,故而并不怪他。
而且五月份的时候,在得到刘唐从北边带来的消息后,晁盖又一点也不避讳的将自己请了回来,又亲密无间的一起谋划这个大买卖。
说实话,在自己看来,其实劫不劫生辰纲对晁盖都无甚影响。毕竟要干这件大事,起码得有五七个人才能上手,毕竟光搬那金珠人少了便搬不动。这人数上了五七了,这位晁盖又是个讲义气大哥,定不会独占大头。只是若是均分,他仅能分到一两万贯钱而已。话说这个数目要是放在自己这个一家吃饱全家不饿的赤贫人身上,那是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天文数字。
可对于这个世居于此的大户晁保正来说,凭他祖上几辈子的积蓄,这钱还真是有它不多,缺它不少。当日西溪村一役事败,晁盖无奈赔了梁山贼人七万贯钱财,可是依自己的估算,最多伤了他的元气,应谈不上动了他的根本,只他那三五千亩田地一变现,不又是三五万贯钱?
但得了刘唐和公孙胜的消息,晁盖还是下定决心带着大家一起去做了。想他以巨万身家去博那一两万风险甚大的生辰纲,为这个他并不急需的一笔钱,冒得得罪当朝第一权臣的危险,再拉上自己、韩伯龙、萧让、金大坚这四个跟着他吃过大亏的兄弟,就颇有些令人感动了。
唉!这人若只是朋友,而不涉及其他方面就好了。毕竟义气归义气,说到底,现在大家临时抱团,聚在一起干大事,就需要这位领头羊带给大伙一种能克服并战胜困难与逆境的希望。
可看着这个瘫坐在椅子上呐呐无言的铁汉,吴用再一次失望了,唯有在心中暗叹着,眼前这位义勇之人只可为友,不可为主啊!
“加亮先生,看你一直沉思,不知想些甚么?如今可有甚么好对策,叫大家脱离险境?”见晁盖失魂落魄,吴用又怔怔出神,现如今十万火急,这两人还流露出这番小儿女姿态,真是叫人匪夷所思,公孙胜看不下去了,故而出言问道。
吴用乍一惊醒,见大家都面色有异的望着自己,只见他干笑一声,道:“公孙先生说得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大家走了罢!”
刘唐见说,出主意道:“我闻此间水泊里有个梁山大寨,上面有个甚么白衣王伦,聚了上千人马,州县官兵都不敢正眼相觑,不如我们径投此处可好?”
晁盖见说回过神来,只见他有些尴尬,对公孙胜和刘唐道:“我与这山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有些过节,却是去不得!不过你两位兄弟倒是可以投往他那里!”
只见刘唐把顿时脖子一昂,道:“晁盖哥哥不去,我却去甚鸟!”
公孙胜也点点头,道:“我等八人一起干的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今已经折了三人,我等五人暂且聚在一起,遇到什么事情互相还有个照应!”
见吴用又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完全不接话,韩伯龙忍不住道:“吴学究,关键时刻怎地老是走神!”
吴用耐人寻味的望了一眼韩伯龙,却对晁盖叹道:“江湖虽大,可以栖身之处却是不多!只是小弟这里倒有一个去处,保证我等到了那里,任他再多官军,也不敢正眼看他!”
“先生说的地方,却是哪里!?”众人闻言神色一震,都开口相问道。
吴用呵呵一笑,慢条斯理道:“在此千里之外的沧州,有一位江湖闻名的奇男子,他姓柴名进,人称小旋风,乃是前朝柴家嫡子嫡孙,家里有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劵,你说官兵哪里却敢张他!”
众人闻说都是大声叫好,都暗道“怎地没想起这个人来,他倒是一个奢遮的好男子!”,大家都觉这是个大好的去处,却见此时公孙胜皱眉道:“这回要办我们的却是当朝头号权臣蔡京,那河北又是梁中书的地头,我们的姓名、年岁、相貌无一不叫白胜兄弟详详细细的供了出来。如今正风头上,千里迢迢前去投人,我等难保在路上就会失手!”
“呸,甚么兄弟,将我等都卖了,还称兄弟?就是萧让、金大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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