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你真的在这。”神医痴痴望着。“呼……”
沧海合上医书,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澈睿智。“跑着来的?”唇边飞起极浅的一弧促狭。
“……不是。”
“你说谎。”
“呼,我又没看着你的眼睛。”神医吸回目光,半眯的凤眸立时盛满痴缠。
那对分明的眼珠一转一夹,咕哝道:“都喘成这样了还说不是。”
“白……”神医试探着走近,“那个很贫的小厮告诉我你在这里……”
“我知道。我叫他告诉你的,”避讳似的快速望了神医一眼。“假如你回去找我的话。”皙白的双颊透出极淡血色。
“白……”神医喃喃唤着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心还在怦怦乱跳。仿佛那个死了一回的人就是他自己。
沧海因仰望他而微微挑起眉心,却被阳光晃得似蹙非蹙,眸光迷离,好像有点失神,又像旖旎的春困,两人对望着< 若有所思。沧海忽然挤起双眼吐出舌尖,扮了个鬼脸。
神医的心像被狠狠击了一拳,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沧海吓了一跳。“澈你怎么了?又哪里痛啊?毒发了?还是……?”
神医看着他紧张的小脸,慢慢皱起眉心。伸出手。
沧海踌躇着接触,两人只有指尖握在一起。沧海的心忽然定了定。
神医道:“我没事。”看了看虚位的秋千,“打算原谅我了吗?”
沧海收回手。“不打算。”
“我要坐这里。”神医低眉一指。
沧海不悦的嘟起嘴巴。
横宽的红木秋千仿佛定制一样刚好容纳下两人的连坐。神医没睡醒一样,从两人身后将秋千蹬看来看去,愣愣道:“嗯……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什么一样?”沧海懒得理他,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要问。
“你的尺寸啊……”懒懒道。
“什么尺寸?”
神医闪避着他的眼神,垂首,“……鞋码。”
“白,能看见你真好。”
“嗯。”沧海随口应着,微蹙着眉在医书中逡巡,半晌,忽然抬起头,惊讶道:“澈你不是患了什么不能治愈的眼疾吧?!”
神医愣了愣。“没呀。”
“不会吧?你骗我呢吧?”沧海尽可能的侧过身正对他,“不是说‘看见’我真好么?那不成有一天会‘看不见’我么?”
神医像一跟头栽进棉花堆里。无语了很久。
“白,我是说我们能活着真好。”顿了顿,赶紧补充一句,“当然我还不想死。”见沧海瞠目,又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没病,真的。”想了想,再次道:“我是说我暂时还不会死……唉。”神医甩甩头。
“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沧海面无表情看了他半天,忽然道:“澈你不是失恋了吧?”
璥洲负着右手从山庄外入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来任务完成得不错。问了众人的所在,便往花厅中来。但是那指路仆人吞吐的神情很让人在意。
“你们都怎么了?!”
璥洲惊愕的杵在门口,望着七个泪流满面的人,眉心一蹙,急道:“公子爷呢?!”
小壳无力招了招手,“你回来了?我哥他没事。过来坐吧。”
璥洲听了稍稍放心,“那你们都干嘛呢?”蹙眉落座。
众人一边流泪,一边又将神医的话重复了一遍,好几次由于激动而说不下去。之后很久,众人依然陪同璥洲垂泪不止。
神医气苦的看着真的很无辜的沧海,半天,才道:“不要乱想,都说了我没事。”若是非要说的话,刚才心很痛。
沧海又望了他一会儿,眨眨眼睛,低头看书。
神医瞥见几上的糖果,又道:“白,你原谅我吧。”
“我不。”
“唉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嘛。”
“就不。”
没声了。沧海抬头顺着神医的目光看去,大惊,连忙窜起把糖盒抓过来紧紧抱在怀中。“你可不能拿走,这是我的租金。”
“那你原谅我吗?”
又紧了紧怀抱。“……不。”
璥洲的虎口处已被咬上牙印,他抹了抹泪,平复了很久,才略微哽咽的开口。
“你们记不记得,珩川小时候,特别爱哭,经常整天的挂着鼻涕眼泪,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变成现在这样刚毅的性格。”
紫幽悲声道:“你是说因为……?”
“嗯,”璥洲点头,泪又落,“也许,他看过那样惨境下的公子爷,所以认为这世上已经没有值得他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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