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的人压在街上打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义正言辞地去说话呀?”
看戏的邻居被这又挥扫把又泼水的架势弄得瞠目结舌,唉唉了两声,道:“我记得他们府里还是有人去交银子了呀?”
“那不是闹得衙门都惊动了吗?”贾妇人撇嘴,“衙役不去,你们猜猜侍郎府交不交银子?”
戴嬷嬷被泼了一脸的水,震惊得半天回不过神。
这一胡同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闵老太太原想多几个人一道来的,是戴嬷嬷自个儿说的,她是去讲道理的,一张嘴就够了,人多了,倒显得侍郎府仗势欺人。
可现在,她被别人欺了!
身上湿哒哒的,衣裳全粘在了一块,袖口衣领还挂着菜叶子,要多狼狈又多狼狈。
戴嬷嬷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你是什么人?”戴嬷嬷通红着脸要对贾妇人动手。
贾妇人一面转身回院子,一面招呼邻居们:“都散了吧,菜都要凉了。”
戴嬷嬷的手还没够到贾妇人的衣角边,扫帚就又砸到了眼前。
沈嬷嬷不说话,只打人,一把扫帚挥出了银枪一般的气势,步步进逼,愣是把戴嬷嬷打出了北三胡同。
扫把重重往地上一杵,沈嬷嬷气都不喘,骂道:“再来胡同里胡说八道,我把你打到东街上!”
戴嬷嬷哪儿还敢跟沈嬷嬷叫板,一溜烟就跑了,她怕被人瞧见,还不敢走大路,挑着避人的小巷走。
沈嬷嬷提着扫帚大胜而归,抬头挺胸进了顾家院子,啪得把邻居们看热闹的视线关在了门外。
刚刚还静悄悄看热闹的邻居们再也憋不住了。
谁还回家里用饭?
眼下正是各家酒楼菜馆一日里最热闹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侍郎府和北三胡同的对峙,顾姑娘被赶回家的理由有了,徐家的态度有了,北三胡同的处理也有了。
完完整整,精彩绝伦!
往大堂里一坐,绝对能比茶博士们说得还轰动全场。
只一句“我亲眼瞧见的”,就能引来无数听客了。
至于没露面的顾姑娘……
他们也是看见了的,顾姑娘回来时多可怜呀,哪怕戴着帷帽,整个人都透着委屈。
气都没缓过来,又被个婆子登门大骂,哪个姑娘家受得住,肯定是哭出来了。
真真是太可怜了。
一顿晚饭的工夫,顾姑娘逸事就有了突飞猛进地发展。
徐砚与同僚应酬,酒过三巡,正是热闹时候,那消息就传了过来。
他顿时下不来台,也顾不上周旋,在同僚或尴尬或忍笑或讶异的眼神中,起身告辞回府。
黑着脸进了清雨堂,徐砚沉声问杨氏。
杨氏目瞪口呆。
她只是暗示闵老太太赶顾云锦走,谁知道老太太竟然昏了头,还让戴嬷嬷登门去骂?
好好的一步棋,闵老太太不按规则来。
杨氏胸口几下起伏,气道:“我可差不动戴嬷嬷,老爷问我,不如问老太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