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路过南城门附近的早点摊子,用那一文铜钱买了三个分量十足的粗粮大馒头,但舍不得吃,揣在怀里,等饿了再说。
他出了姑苏县城门,沿着官道赶路。
官道上颇为繁忙,骑着高头大马的江湖豪客,驾驭各色豪华马车的富贵人家,还有农家牛车,挑柴赶集的樵夫,络绎不绝。
苏尘走的心切,赶了三四里路,远远看到一座大山,山脚下溪涧和大湖泊围绕着山庄。
半山腰有青砖墙绵延,将山庄和外界隔绝。山上,青砖灰瓦的阁楼院落重重叠叠,占了小半座山岭。
这应该就是阿丑说的药王山庄了。
苏尘不由惊叹,这药王山庄果然气派,几乎快赶上小半个周庄,不愧是吴郡五大江湖帮派之一。
周庄那些乡绅地主的宅院,比这座山庄九牛一毛都不如。入了这种大帮派,前途肯定大好。
苏尘隐约可见,山庄脚下,似乎围着数以百计的嘈杂人群。
不会都是一大早来投药王帮,想成为帮派学徒的吧?这么多人,也不知药王帮准备招几个学徒。
苏尘心中急切起来,连忙加快脚步赶过去。
...
就在苏尘和阿丑离开天鹰客栈后院不久,又一辆驴车也匆匆从后院出来,往城南而去。
“驾,得得~!”
毛驴破车,在城南外的官道上跑得飞快。
在座驾位急切赶着驴车的,赫然是张屠夫,坐在后面木板车上的正是他的大胖儿子张铁牛。
张屠夫杀完一头猪之后,便向客栈的王大掌柜请了一天的假,说要带婆娘和儿子回娘周庄家省亲。
“爹,咱们怎么出了城,不是去天鹰门吗?”
张铁牛双手捧着一个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大口啃着,咬的满嘴是油腻,出了城门才终于发现不对,有些愣,摸不着头脑。
“你傻啊!王大掌柜的儿子肯定能进天鹰门,最少也是个外门弟子。他儿子要是看到你也跟着进了天鹰门,还不往死里欺负你!你在天鹰门还有前途吗?吴郡有好几个大帮派,咱也不是非进天鹰门不可。”
“也对哦,还是爹想的周全!”
“爹早想的明白,这药王帮不比天鹰门差,在县城里的药铺,在城外的庄园和田产,哪一样比天鹰门少?
你要是能进药王帮成外门弟子,熬上几十年,说不准也能混成一间药铺的大掌柜,手下管着几十号人!不用再像爹一样,当个低贱的屠夫,被人指着鼻子吆来喝去。老子虽然是屠夫,但老子的儿子,一样可以成人上人。”
张屠夫想到王大掌柜那副对他吆三喝四的嘴脸,便愤愤不平,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想当年,王大掌柜也不过是天鹰客栈的一个小伙计而已,不比他张屠夫高到哪里去,得意什么。
王大掌柜能有现在天鹰客栈大掌柜的地位,完全是因为他后来成了天鹰门的外门弟子,慢慢才发达了,否则一辈子都是伙计的命。
他张屠夫也要让自己的儿子张铁牛,当上吴郡大帮派的弟子,成为人上人,日后好扬眉吐气一把。
“咦,爹!哪人谁啊...是那个乡下来的小渔民?这小子怎么也来城南了!”
张铁牛吃完大肉馅包子,突然看到前方道路上,有一个穿着麻衣草鞋的少年身影,惊叫起来。
张铁牛是县城里人,平日在客栈经常欺负阿丑,也同样瞧不起周庄来的小渔民苏尘。
张屠夫也看到了苏尘,不由放慢了缰绳,赶上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苏尘听到后面传来驴车声,连忙避让,回头正看到张屠夫和他大胖儿子驾着驴车赶路,不由惊讶。
他跟张屠夫其实早就认识,因为张屠夫的婆娘就是周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在周庄经常会遇见。
“张叔,你不是要回周庄省亲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尘奇怪,看见张屠夫一副尴尬脸色,又看了看近在不远处的药王山庄,顿时醒悟过来。张屠夫嘴上对王大掌柜说要回家省亲,其实是想带儿子来投药王帮。
看来姑苏县城里平民百姓,有投奔江湖帮派,混个出人头地的想法,大有人在,绝不止他一个啊。
“哎呦,尘小哥啊!哈,真巧啊,今儿天气不错,正准备回一趟周庄呢,听老李头说药王帮在招人,顺道便来看看热闹,呵呵!尘小哥你也是想去药王帮做学徒,真是好巧啊!”
张屠夫哈哈笑着,掩饰着尴尬。
本来他也不想多理会苏尘这小渔民。但寻思着着他儿子和这个小渔民,万一都进了药王帮成为同门师兄弟,或许能彼此照应一二,便多唠嗑了几句。
剩下路程并不远,苏尘和张屠夫、大胖小子闲谈着,很快便一起到了药王山庄外。
...
药王山庄外有一条环山的溪河,唯有一座长达二十余丈的铁索寒桥可过的去。
桥下溪河水不深,但分外的冰寒刺骨。
这座铁索桥上面,原本铺着数百块大木板,平淡无奇,轻松可过。
但是现在那些木板都被抽空,只剩下几条光溜溜的数十丈铁索链连通两岸,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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