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脸上带着笑意,“郡主,还是起来用些吧,不用早膳的话对您的身体可不好。”言语间尽是关切之意。
楚梓芸只觉得这声音、这话落在她耳里让她恶心透了,对她身体不好?她被囚禁在这里才是对她真正的不好,做什么都没了自由还谈什么好不好?简直是可笑!她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里面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我不想用早膳,我不想再说第三遍,我身体好不好干你何事!都给我滚出去。”
雪竹一愣,她还真不曾想过这瞧上去精致和善似是软包子的人会突然冲着自己发脾气,她抿了抿唇,脸上现出不快来,“好,那若是姑娘您什么时候想起了,什么再唤奴婢进来便是,奴婢告退。”声音里依旧带着笑意,似乎不带半点恼意。
就在她要退出去的那一瞬,楚梓芸忽然翻过身来,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她,雪竹猛地一愣,还来不及收敛脸上的不满和愤怒,楚梓芸嗤笑一声,雪竹回过神来,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脸上全是被人看穿的羞恼。
楚梓芸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因一夜不曾睡好的缘故,她眼睛下方不可避免的染上了青黑,又因为哭过,眼眶有些发红,她盘腿坐在床上,看向雪竹,似笑非笑道:“怎么,对我有怨气?心里特别生气?”
雪竹低下头来,掩盖住眼眸深处的怨气,“奴婢不敢。”
楚梓芸轻嗤一声,她真是受够了,受够了这里的一切,她勾了勾唇,既然如此,那就谁都别想好过,她冷笑一声,质问道:“那方才我所瞧见的都是我的错觉,莫非是我眼睛出了毛病?”
雪竹抿了抿唇,没吭声。
楚梓芸抬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将头发绕在手指上,又松开,如机械般不断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一时间,屋内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楚梓芸自顾自的玩了一会儿,伸手拿起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柜上的衣服,就在她要给自己穿上的时候,雪竹终于抬头,脸上已恢复了笑容,“郡主,奴婢来伺候你穿衣吧。”好似方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楚梓芸‘啧啧’叹了几声,心下由衷的佩服她,“不了,我自己有手有脚,这种事还是不劳烦雪竹姐姐了。”她估计咬重了‘姐姐’这两个字。
雪竹脸色蓦地一白,赶紧跪了下来,“郡主,奴婢知错了,求您绕了奴婢这一次。”
楚梓芸没说话,等穿完衣服下了床才道:“哦?那你说说你有何错?”
雪竹咬了咬唇,心下恨急,若她不被太子殿下看重,谁会想着讨好她,呵,说到底也不过是颗棋子罢了,自己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多年,谁不巴结着她,就连北武国宫里的一些皇子公主也不敢小瞧她。
但现在她不得不低头认错,“奴婢……奴婢不该因为郡主的一句话而心生不悦,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楚梓芸点了点头,“你,抬起头来。”
雪竹不解,但依旧乖巧的将头抬了起来,楚梓芸看了片刻后才慢悠悠道:“心不诚,说到底你心里还是在怨着我。”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是不是在想,若是我不受太子殿下重视,谁又会讨好于我?”
雪竹猛地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在对上她那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时,下意识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心下忍不住生出了惧意,似乎在她面前,自己现下所有的心思都已被她看穿,无所遁形!
“奴婢……奴婢绝没有这么想。”她忍不住狡辩道。
楚梓芸轻笑出声,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笑得雪竹的心跟着一颤一颤的,“不曾这么想吗?不过只要我认定了你是这般想的,你就必须给我好好的在这里跪着!说到底,你所仰仗的也不过是蒋重闻对你的重视,但现在相比较而言,他似乎更加重视我,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很可悲?”
言罢,她又笑了几声,声音里满是嘲弄,她直接从雪竹身边走了过去,在出里间前又补充了句,“什么时候我叫你起来你再起来,现在便给我好好跪着。”
雪竹眼里的恨意徒然加深,她咬了咬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外面的丫鬟见楚梓芸一人从里间出来后,都忍不住往她身后看去,楚梓芸挑了挑眉,走过去坐到桌旁,“还不伺候我梳洗?都愣着做什么?”
其中一个丫鬟壮着胆子道:“郡主,雪竹姐姐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