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招呼了高个子伙计前来,两人丢下手中的托盘往外便走。
食客看见两个小伙计往门外走,有人叫道:“那谁,菜呢,我们的菜呢?”
两人充耳不闻,径自出了店门口往大街上走去,食客骂道:“他娘的,四海酒楼的小伙计越来越没规矩了,掌柜的!掌柜的!上菜啊。”
宋楠连吃几口鱼肉,喝了小半碗的米酒,正舒坦的全身细胞在跳舞,店内本就嘈杂,也没理会店内客人的鸹噪,但喝酒的间隙抬起头来往窗外一瞧,正好看见两名小伙计没入人群的背影,其中一人还快速的脱了身上的伙计短衫取了帽子往路边上垃圾堆上一扔。
宋楠顿时一愣,因为那伙计脱了衣服和帽子之后的背影宋楠觉得很是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宋楠杵筷垂头细想,猛然间站起身来叫了声:“不好。”
店内众人被宋楠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纷纷朝这边看来,掌柜的刚要出门去骂两个偷懒的伙计,见宋楠站起身来,忙折返过来问道:“宋千户,怎么了?”
宋楠不答,脸上颜色从健康的红晕变的发白,进而变得蜡黄。
众食客惊惧不已,纷纷愕然对视,宋楠心中痛如刀割,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伸手入喉一抠,牵动呕吐肌哇啦哇啦弯腰大吐,吐出几口之后,身子一侧,轰然一声,歪倒在地。
……
正南坊街区竹哨之声大作,锦衣卫们得知消息之后倾巢而动,迅速向猫耳朵胡同集结,先行到达的是郑达的第二百户所的旗校们,四海酒楼左近的街道胡同立刻被封锁的严严实实,而案发之地的四海酒楼已经完全被锦衣卫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的酒楼伙计掌柜账房大厨食客全部被集中在大堂内抱头蹲坐,毒发气若游丝的宋楠则在第一时间被火速抬往锦衣卫衙门,李大牛流着泪命手下缇骑将正南坊所辖的医馆郎中全部押到锦衣卫衙门,十几名郎中紧急诊断之后得出了结论。
“宋千户是中毒了,具体什么毒还不清楚,但可知是一种毒性霸道的毒药,所幸宋千户吃进的不多,倒下前还呕出数口毒鱼,所以现在才还有气息尚在,否则恐怕……”正南坊《春晖堂》坐诊名医万郎中如是说道。
李大牛怒道:“你们当郎中的是干什么吃的,什么毒都不知道?可还有救?”
万郎中摇头道:“老朽无能,解不了此毒,但可用药物暂且压制,解毒之法须得另请高明。”
李大牛气的要骂,周围锦衣卫劝解道:“李旗官,你急也不是办法,但凡能救,他们岂会不管,还是先让郎中们替千户压制住毒性,咱们再寻名医便是。”
李大牛抹着泪点头,十几名郎中交头接耳相互商量了半天,这才开了方子,抓了些解毒的药剂煎熬好,宋楠脸色青黑牙关紧咬,众人不得不撬开他的牙齿,将汤药灌下腹去。
听闻消息的宋家众人闻讯赶来,宋母一见宋楠的样子,当即昏厥在地,叶芳姑陆青璃小萍儿等人也是哭的死去活来,鉴于人放在衙门里也不是个事儿,李大牛命人弄了软床抬着宋楠,一家子戚戚哀哀一路哭泣,回到宋宅之中。
宋楠中毒之事迅速传播开来,锦衣卫衙门上下极为震动,牟斌亲自前往正南坊千户所坐镇缉拿凶手,四海酒楼自然成了第一嫌疑对象,当时在四海酒楼之内的人全部被带回衙门一个个的盘问。
那盘鱼的毒物从何而来,四海酒楼上上下下包括老鼠洞都搜遍了,也没见到任何毒物,而掌勺的大师傅和酒楼内的人员也都是记录良好的百姓,几番询问拷打之后无果。
最后还是酒楼的徐掌柜想起来那两名新伙计的事情,忙告诉审讯的锦衣卫旗校,案子这才逐渐有了眉目,这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两名伙计乃是最大的嫌疑人。
然而,按照掌柜的和食客描述的长相和胖瘦高矮在正南坊以及左近辖区进行拉网般的盘查之后,压根没有一个长个小胡子马脸矮个子和一个满脸焦黄的瘦高个子的人,抓了几十个样貌类似的人,也最终被徐掌柜一一排除。
牟斌推断,那两人已经利用药物发作的延时和锦衣卫到达之前的空当逃的无影无踪了,也许早已不在正南坊辖区之内了,而若要在全京城搜寻这两个人,那是不可能的,锦衣卫衙门还没这么大的能耐和权利。
思来想去,牟斌决定此案慢慢细查,先赶紧请郎中救宋楠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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