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说有事要跟我说,那是何事?”
张懋正欲说话,张仑道:“花厅酒席已经备好,宋楠难得来一回,爷爷,入席边吃边聊吧。”
张懋点头道:“也好,入席再说。”
三人移步花厅落座,吃了数杯酒之后,张懋的脸色微红,放下筷子叹了口气道:“宋楠,你这几日告假不朝,战事上的消息可曾留意?”
宋楠道:“虽不是我该管的事,但战事我还是关注的,各地锦衣卫衙门的消息都在汇集,战事似乎进展不利啊;西边倒是没什么大动静,贼兵进山之后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东面山东境内好像是如火如荼啊。”
张懋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山东贼势已经难以遏制,山东刘六和杨虎两路贼兵据闻数量已达四万众,徐延德无能为力,形势险恶之极啊。”
宋楠停杯不饮,叹道:“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那什伍连坐之法便是祸根,这不是逼着百姓从贼么?这才十来天时间,贼兵竟然已经翻了数倍了。”
张懋道:“这还不是最糟的消息,需知我国公府的消息比你也不慢多少,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我接到了东昌府守备将军的飞鸽传书,东昌府已告失守了。”
宋楠大惊,手中的酒杯无意识的落下,赶忙伸手抄起,酒杯中的酒淋淋漓漓弄的衣襟尽湿。
“这……怎么可能?消息可靠么?”
“这守备将军原是仑儿奋武营的一名百户,仑儿提拔他外放东昌府当了千户守备将军,他岂敢对我国公府撒谎。”张懋低声道。
宋楠伸手一锤桌子,哑声道:“这下真的糟糕了,东昌府一丢,南下门口洞开,贼兵将要席卷南下了;东昌府以南的衮州卫只有一卫人马,贼兵又要如入无人之境了,接下来便要威胁到南京了。哎!蠢材蠢材徐延德这个蠢材,数万人马守东昌府坚城竟然守不住,简直比猪还笨。”
张仑道:“贼兵比想象中的狡猾,他们故意做出主力往东攻击济南府的动作,徐延德认为东昌府无虞,派出营州中屯卫前去援助济南府,而贼兵又有七八百人伪装成逃难百姓混入东昌府中;贼兵回军攻打东昌府时,这数百人在城中放火作乱,趁乱开了南门,引了一路贼兵进城,就此夺下了东昌府。”
宋楠连叹数声,问道:“徐延德呢?死了没?”
张仑道:“徐延德带着两千人突围逃往济南府,其余人马逃得逃,散的散,估计守卫东昌府的官兵起码损失一半。”
宋楠摇头不已,守卫东昌府的兵马有三卫两万余人,再加上东昌府自己的守军,估摸着总有两万四五千人,一下子便损失掉了一万多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张懋轻拍宋楠的肩膀安慰道:“淡定,淡定,这难道不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么?徐延德领军还能有什么建树?败退只是迟早之事。”
宋楠咬牙道:“这蠢货居然还活着,真是祸害活千年,他该死在东昌府中才对。”
张懋道:“莫要情感用事,老夫告诉你此事,便是要同你商议下一步咱们该如何动作,不出意外的话,消息将于今晚到达京城,皇上若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应该会在得到消息之后连夜召开朝会商议对策;徐延德虽然逃了性命回来,但这一回他必定逃脱不了责罚,徐光祚也难辞其咎。晚间若召开朝会,老夫会弹劾徐光祚任人唯亲,愚蠢无能,身为剿贼总督,却不去前线指挥作战,酿成大祸,这一次老徐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宋楠道:“老爷子,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贼兵旦夕南下,江南即将涂炭,这可如何是好?”
张懋道:“这便是我急于告诉你此事的原因,因为我打算推荐你率军剿贼,若你能力挽狂澜,未必不是你更进一步的机会。”
宋楠愕然道:“我?”
张懋点头道:“对,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