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英沁入宫一事儿,父子俩早在莫九莫息入外书房前,便达成势在必得的共识。
事情一旦加之必胜的执拗,它重要的部分便不再仅仅是事情的本身,而在于在完成这个事情的过程中,那份拿捏得当的分寸,事关天子,息息存亡,势必得赢,又得赢得体面,更不能因此惹恼九五之尊,为莫家带来无穷祸根。
“祖父、父亲、坤堂叔,我这样说,并非无矢放的。”莫息表下态度,他是认真的,而非一时之言:“倘你们不放心,那便在背后看着我,反正莫家人脉力量,我是得动用的。一动用,自瞒不过父亲的眼,纵我用不到,还有坤堂叔呢,让坤堂叔盯着我,祖父与父亲能放心了吧?”
有莫九在旁盯着,背后又有莫世子看着,仁国公想想确实是放心不少,然真正在交到莫息手中去担这个重任,他还是无法应承,最后只答应先让莫息试试,观其成效,再做决定。
莫世子见长子被父亲委以重担,纵尚未做最后决定,终是能让长子试上一试,此已说明父亲十分看好长子,对此他是心生欢喜之余,又不觉忧心起来,长子越来越不能让他看懂,这种未知的恐慌慢慢充盈他心。
他觉得,是时候找个时间同长子好好敞开心扉的聊聊了。
莫九一出外书房,心中不知何种滋味,他深深明白,倘换做是他提出要担此重任,且不言他有没有把握,一提出,必让仁国公莫世子立否,毫无转寰余地,绝不可能像莫息这般,还能得他堂伯试一试观后效的机会。
到底不同,到底不同!
莫世子莫九莫息走出外书房,仁国公仍留在外书房,走到书案后坐下,执笔铺纸,慢悠悠地画了幅白云万里山峦千重的墨水画。
“老安,你去安排个人手,跟着大少爷。”放下画笔,纸上墨画未干,仁国公盯着重重山峦之上的云霄,终是吩咐老忠仆连管家一句。
连管家应诺,立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得仁国公府追嘱:
“小心些,息哥儿现今大不同,自个养了私卫,身边除了永书这没身手的,永籍身手算不错,除外还有其他人,你派的人一定得小心,不仅身手要好,机灵敏捷,且得耳聪目明方可。”
连管家半弯下腰,恭恭敬敬应道:“老爷放心,老奴晓得,大少爷养的八部众可不简单,个个是狠角色,先时我便试过,险被发觉,幸在小藤谨记嘱咐,关健时候没再跟下去,虽躲过被大少爷发现之险,却也办事不力,无功而返。”
连藤是他幼女,老来女,年芳十五,自小得仁国公许可,重点栽培成仁国公府暗卫之一,最擅长跟踪查探,就是人小心不小,偷偷心悦上莫九。
知女莫若父,此事儿幼女能瞒过她母亲与哥哥们,却瞒不过他这父亲,跟在仁国公身边数十年,大半辈子看尽朝堂诡谲,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仁国公没计较连藤的无功而返,此结果无疑反面证实了他嫡长孙的能耐,他心中不无满意:
“既小藤已有经验,那便还是小藤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