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皆据的额头,笑着开口。
“还……还号……”
皆据侧头看着夕涵,张着嘴,努力地吐出两个字。
不过,咬字有些含混。
夕涵先是一怔,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其实,刚才被用药迷晕,也完全是坏事。
至少经过一整夜,紧张到神经恍惚,这会儿心情倒是平稳了。
她伸手摸了摸皆据的发顶,上前扶着他坐起来:“那就好,该起来喝药了。”
夕涵从一脸惊诧的妇人手里拿过药碗,照顾着他喝完,又给他塞了一颗蜜饯。
“甜。”
皆据的眉头微微皱着,扔出一个字来。
夕涵歪头看了眼他的表情,心中莫名放松下来,抿唇笑着,开口道:“好,那下次换一种不那么甜的。你看,还是说话有好处吧。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那?”
她扶着皆据躺下,给他重新盖好被子,延续了往常的絮絮叨叨:“像是我喝药的话,就一定要吃这种蜜饯。不然根本压不下嘴里的苦味。就那次生病啊,一连喝了快两个月的中药,就是蜜饯救了我的命。不然,伤没有治好,就要先把药给苦死了。不过,还有一种蜜饯我也喜欢吃的,那种没有那么甜。下次……”
“吵。”
皆据听着夕涵的喋喋不休,眼中突然闪过光芒,扔出一个字。
夕涵下意识停下话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皱皱眉看着皆据,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回忆。
“很,很吵……”
皆据迎上夕涵的目光,他还是一副面瘫的样子,显得极为认真。
“蛤?”
夕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甩甩脑袋,怀疑是不是刚才的药效还没有过去。
皆据的眸中似乎划过笑意,动了动嘴唇,又要再说。
“哇!你这个臭小子!”
证据确凿,夕涵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几乎被气得跳脚,伸手戳在皆据的额头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哪里吵了!居然敢嫌弃我,我还没有嫌弃你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话还没有那么流畅的。皆据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夕涵。
鼓着腮帮子发了一通牢骚,夕涵见着皆据露出些许疲惫,便收了蛮横的神情,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道:“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和你一个病号计较。你再睡吧,我先下楼了。”
“嗯。”
她的话音一落,皆据便低低地应了一声。
看他躺在床上听话的小样子,夕涵差点笑出了声,又伸手揉揉他的头发,语气轻快:“好啦,睡觉吧。”
夕涵等着他睡着了,才从楼上下来。
其实故意像小孩子那样争论,也是想缓解紧绷的神经。
昨天,真的把她吓坏了。
见时间还早,夕涵便下楼又睡了一觉。
起来以后,继续照顾小孩的事业。
然而,她并不知道,皆据的毒舌才初见端倪。
很多年以后,夕涵想起今天的事情,都无比地痛心疾首。
早知道,这死孩子是这样,自己一定将他开口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他不说话,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乖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