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悟不了楷书的变化出来。
其实,楷书又哪里是没有变化的?同样是一横,轻重徐急便是变化,转笔藏锋便是变化,运笔起伏便是变化。
这种变化和修行者心境气度融为一炉,心中所想,便有所书,这才是大家。
而像颜公这般,就凭楷书如圣的强者,其传承又该是多么博大精深?
唐雨越写越信心十足,只觉得通体舒畅,胸中前所未有的豁达,不知不觉,对面的崖壁之上便出现通篇楷书曰: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四句诗,二十个字,字里行间,都藏有一股浩然的气度,看这书法,观者便能油然生豁达之意。
“哈哈……”唐雨哈哈大笑。手中再运笔,写下‘武陵唐先觉’五个字。每个字都如刀刻斧凿在石壁上的一般。
写完二十五个字,唐雨弃笔。
法力缓缓放出。一家焦尾六弦琴浮现在眼前,他手指轻轻的按下,拨动。
“琮……”
陆门传承曲谱《任逍遥》便如涓涓流水,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这曲子曲风豪迈中有细腻,大气之中有婉约,曲调奏出,便有一种天地寥廓,任我纵横的潇洒意境。
这等意境却又不似金戈铁马,杀伐决断的强者之曲。此曲没有多少争胜之心,堪称是隐者之曲。
天地任逍遥,万类竟自由,恰和唐雨此时处境极度的契合。
在苍穹大陆之上,每日皆有无数烦恼,纷争不断,斗争不断。可是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天目洞之中,那些纷争烦恼便如同天地用隔,完全是步入了另外一个隐者的世界。
倘若这是一方世界。唐雨便可以随意逍遥,纵横,无拘无束。
“天命修者?”
天目洞府崖壁之半,一双阴冷的眼睛之中闪过难以掩饰的惊容。
一个浑身漆黑的黑袍人影。慢慢的浮现在半空之上。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唐雨,神情急速的变幻,手微微的发抖。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手中一弹,一缕无形的琴弦刺穿虚空。径直向唐雨卷过来。
唐雨正沉浸在琴道的意境之中,心中忽然有所感。眉头一皱。
他手指轻轻在琴弦之上一弹,道道琴刃从琴弦之上射出来,向那无形琴弦直卷过去。
可那琴弦似乎有生命一般,面对唐雨的琴刃,其在空中倏然一个转折,竟然消失无踪。
下一刻,唐雨便觉得心中一紧,整个人竟然凌空而上,他抬头看天,只见上面的天目之光急速的变大,他心中意识到不妙,当即大喊季孙香。
可是这天目洞不知有多高,唐雨这急速的飞升,瞬间便是百丈之遥。
他的喊声被掩盖在琴声之中,季孙香哪里能听得到?
终于他看清了出手之人,眉头不由得一拧,脱口道:“季孙大姑姑?”
在洞府半空,果然有一方光滑的石壁,石壁之上一道门户已经开启,门户里面站着的不是季孙大姑姑又是谁?
“你很好,很好啊!”季孙大姑姑不住的点头,笑容很鬼魅,让人忍不住心中发毛。
唐雨见到季孙大姑姑,心中是又喜又愁。
喜则是这天目洞终究还是有出去的办法,自己和季孙香有出路了,而愁则是他对这个女人着实从心底觉得害怕。
不怕她的修为,而是怕她的狠辣之心,自己落入这女人的手中,还不知要经历怎样的波折呢。
“孩子,你很好,很好!”季孙大姑姑依旧再笑,似乎是想流露出和蔼之色,可是这等和蔼,着实让唐雨觉得起鸡皮疙瘩。
“前辈,您要怎么样直接说出来,反正我是误入了您的白石原,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个……”
“别,别,孩子。你不用太多心,我叫季孙纤柔,说起来我们是颇有渊源的,你的父亲和我是旧识。你的母亲更是我的闺中密友,哎,可惜天不假年,他们都已经驾鹤西去了。
你放心,在大楚有我的庇护,没人可以伤到你。
我家香儿垂青于你,我也大大的支持,一定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呵呵~”
季孙大姑姑极其“和蔼”的说道,唐雨心中一阵恶寒,旋即,他展颜一笑,忙规规矩矩的拜倒,道:
“晚辈唐先觉参见季孙大姑姑,不知姑姑乃先父旧识,以前多有冒犯,还望姑姑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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