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力,不如拿来观赏苍昊和谢长亭对弈。
是的,观赏。
对下棋一窍不通的苏末,真正意义上更多的其实是在享受那种心无杂念、宁静无声的心境,尤其当苍昊的对手是谢长亭时,苏末更是有足够高昂的兴致,即使被月萧舒服的十指按得快要昏昏欲睡,她依然可以保持一半的清醒来作无声的关注。
半个时辰前,谢长亭安置好了紫衣骑,信步走到偏厅,恰好见到苍昊沐浴完走出来,在苏末看来,长亭的神色一如往常的温雅平和,苍昊却似乎看出了什么,淡淡问了他一句:“有事?”
长亭微微垂首,嗓音同样波澜不惊,却似乎又隐隐多了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长亭,很久没与主子一起弈棋了。”
苍昊倒是没半分觉得意外,负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老规矩?”
谢长亭闻言微微敛眸,道:“长亭不敢再不自量力挑战主子,只是有些手痒,单纯地想与主子弈一局,若输了,还请主子恩典,免了长亭刑责。”
苏末想起苍昊曾经提到过的,老规矩意味着输了就是一百鞭子,当然,前提条件是建立在长亭主动挑衅之上,如今的谢长亭,早已磨掉了少年时的叛逆孤傲,“挑衅”二字怎么也不可能再用回到他身上。
况且,她敢拿项上人头担保,谢长亭这番话听起来似是服软求饶,实际上却是代表了彻底与过去告别,今后的谢长亭,叛逆不再,孤傲不再,任性自虐亦同样不再,刑责自然也将与他绝缘。
而苍昊,必然也是乐于看到他这样的转变,若谢长亭当真在他说出老规矩时无畏地应下,只怕却是真真要死到临头了。
于是,理所当然地就有了此时此刻这个稍显奇怪的氛围----苍昊与谢长亭对弈,苏末懒怠地眯眼欲睡,月萧尽责地伺候着苏末,心思大概还能分出一半来关注着棋局,而墨离,却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没有任务在身,亦无需操练士兵,这几日墨离难得空闲下来,似尚有些难以习惯,以他的忠心,在苍昊还没有休息的情况下,他自然是不可能先去休息。若此时跟来的是十四或是舒河,或许早已请示了一声出门去溜达寻乐子去了,而墨离的性格,使得他只能默默站在一旁,尽责地充当了护卫的角色。
天色暗沉,厅外夜幕完全覆盖了最后一点昏暗的光亮,一名年轻精壮的男子进得偏厅,在数米远处跪下,先是请了个安,然后才道:“属下已命人备好了膳食,主人是现在用膳,还是稍待片刻?”
苍昊与长亭对弈刚刚半个时辰,一局还没完,心知长亭还没过足瘾,闻言淡淡道:“你们先去用膳,本王和长亭待会儿。”
苏末勾了后唇角,稍稍坐起了身子,他不去,墨离会先去才出了鬼。
似乎正应了她心里的想法,苍昊偏首看了几人一眼,淡然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这句话显然是对墨离和月萧说的,苏末低低笑出了声,懒懒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淡淡道:“走吧,吃完晚饭,你们两个陪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