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俄木布汗歇斯底里,厅堂内手边触及的瓶罐饰物皆被摔落在地。
毛罕阴躲在门外不敢露头。
乌兰安静站立一侧,对大汗的疯狂视若无睹。她才知道自己又被许配给了岳托,难道她也会像三娘子一样婚姻不幸吗?
发泄过后俄木布汗心情平复。在今日之前他只想巩固土默特部落的独立,甚至默认了大金宗主国的地位,钱粮人力,凡女真人所需土默特部从不吝啬,想不到女真人欲壑难填,竟然要对他动手。
在岳托高谈阔论,古禄格跃跃欲试那一刻,他甚至都已经绝望了。托克搏、格日勒图、杭高没有一人敢冒险反抗,若不是乌兰率骑兵包围女真粮草营,他今天八成要被岳托绑缚押送往盛京,土默特部落将会被瓜分。
“翟哲何时给你暗通了消息?”
乌兰朱唇轻启,“昨天!”
土默特那么多统领,俄木布汗现在只觉得乌兰才能信任。
他长叹一声,咬牙切齿道:“汉部心系大明,翟哲一直想拉土默特部对付女真。但从察哈尔西迁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大明靠不住。土默特重生不易,我一直忍气吞声,但如今女真人欺人太甚,竟然想至我于死地,那就不要怪我了。”
“若失败了土默特人将再次居无定所。”
乌兰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岳托只想给土默特换一个王。今天满堂之下只有汉人为我出头,那些统领中有人巴不得想取我代之。再说,难道你真的想嫁到辽东吗?”
乌兰心灰意冷,语气平淡,问:“嫁到漠北或辽东有什么区别吗?”
俄木布汗想到前日的流言,联想到翟哲放心汉部骑兵交由乌兰统领,柔声问:“你是不是真的和翟哲有私情?”
“有或没有又能如何?”乌兰神情落寞。
俄木布汗心情愈加烦躁,谁能理解他的难处?想发火又不忍,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他焦躁朝门外大喊:“毛罕阴,让翟哲来见我,另外立刻联络车臣汗,就说我要亲自见他。”
毛罕阴大着胆子进门,哭诉劝道:“漠北使团都折在了归化,大汗不可亲身冒险。”
“怕什么,我不亲自出面这道怨恨无法化解。车臣汗会明了我的苦衷。”
翟哲奉命赶到归化,与大汗一夜的密谈后离开。
邻近漠南草原的大明宣大镇对这场草原风波毫不知情,女真大军西去让这里有了喘息之机。
经历了去年女真入侵后,崇祯也认识到宣大镇的空虚。此次调任宣大镇的官员皆是有为之臣,宣大总督杨嗣昌、宣府巡抚陈新甲和大同巡抚焦源博皆是干吏,连钱粮也多有调拨。只是宣大百废待兴,又不是富裕之地,用钱的地方众多。
杨嗣昌纵贯全局,多将钱粮花在宣府,整顿兵备,反而将受兵灾的大同晾在一边。
他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宣府直通京城,一旦被攻破袁崇焕前日之祸还在眼前。大同城高墙厚,往南又有太原据守,倒显得不是那么急迫。
大同巡抚焦源博可不这么想,多次请拨钱款无果后,愤懑发泄:“无钱无粮无可战之兵,如何能够镇守大同,这个大同巡抚不当也罢。我当上奏朝廷辞去请职。”
杨嗣昌心中有所亏欠,也知道他只是发发牢骚。
天近黄昏,大同街道上人烟稀少。
巡抚衙门前,一个头顶瓜皮帽的年轻人带了两个随从走到门房处。
来人衣着华丽,姿态谦卑,说:“烦劳这位老爷通报一下,我想面见焦大人。”
巡抚门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翻了个白眼,问:“你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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