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翟哲苦笑,说:“清虏此番若来,当势如长江大河,我杀了岳托首当其冲,只期盼两位大汗看在唇亡齿寒的份上能在清虏入寇大明时能施以援手。”
“你怎么知道皇太极会攻明,归化城才最危险!”
“你们两人合起来也没有我对清虏的威胁大!”
原来三人都这般忧心忡忡,相视后放声大笑,额哲一锤定音:“无论清虏攻何方,其余两部都不可袖手旁观,漠南是我们的!”其实他想说是他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察哈尔兼并了阿鲁喀尔喀之后,漠南迟早是他的。
“清虏若攻察哈尔和土默特,你们可暂且先向西撤退,有我在宣大威胁其粮道,清虏不敢深入。但若清虏攻宣大,我不祈求两位大汗入明作战,但请切段朵颜草原的通道,令女真人进退无措。”翟哲讲述自己的想法。
“女真人在草原追不上我们!”自从吞并阿鲁喀尔喀之后,额哲心情大好,“但若让察哈尔入大明作战当然不可能,我还无法说服阿鲁喀尔喀人。”
“有你们在草原支援足矣!”翟哲转向俄木布汗,神情纠结,说:“有一件事我若不说出来心中不安,土默特的汉人当年因我而出塞,如今大难将至,我想保全他们的性命!”
“你想让他们入塞吗?”俄木布汗吞吞吐吐。
“我想在凉城修筑城堡!”翟哲语出惊人,“凉城四面环山,蛮汉山主峰正在那里,地势险峻,若能选一个险要处筑堡可与归化城南北呼应,也可让汉人藏身。”
“蒙古人从未修筑过城堡!”
“他们是汉人,不能像你们蒙古人一样迁徙!”
“大明的坚城也无法阻拦女真人的脚步,在凉城修筑城堡有何用?”俄木布汗不以为然。
翟哲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态,说:“大汗能让我尽点心意,就算他们都被清虏杀了我也心安。”
“若今年土默川无法耕种,我答应你!”俄木布松了口。
“汉部在和林格尔的山寨都送给土默特的汉人藏身,能多活一个人也好!”翟哲嗟叹,“若大汗不反对,我可让汉部出一百骑兵组织汉人躲藏,以免让他们全成为清虏的刀下之鬼!”他若想在塞外扩展势力,有这三万汉人最合适不过,虽然不全是青壮,但只要是人就有用,现在的问题是他要想办法从土默特人手里将这些人抢过来。
“若东虏入归化,他们去哪也逃不了!”俄木布汗很悲观。
“我会想办法救他们!”翟哲的声音坚定。
老鸦山顶的会晤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三人下山各奔东西。翟哲知道这样简单的会晤和应允没有一点约束力,他唯一能控制的是自己麾下的四千多骑兵。
二月初,土默特川一半的汉奴留下来准备开垦田地,另一半向和林格尔山区迁徙。眼见清虏大军迟迟未动,大明沿境边堡放松警戒,有商队从杀胡口出塞前往归化,但宣府城门仍然紧闭。
二月中旬,大地解冻,沽源城方向女真大军的旗帜包围了朵颜草原,皇太极起七万大军缓缓向漠南进军,其中有一万汉八旗人马。朵颜草原营寨内的五千骑兵倾巢而出,直扑宣府城门下,萧之言通报消息后迅速撤回凉城。
“岳托死了!”皇太极目送汉八旗人马从城下通过,视线慢慢模糊,招摆的旗帜上仿佛幻化出一张张岳托微笑的面容。若没有岳托的支持,眼前的这支汉人大军不可能出现的这么快。大清的诸位臣子贝勒中,唯有岳托最能理解他的意图,从当年四大贝勒共存的年代就对他不遗余力的支持。一个冬天他苍老了很多,没有了岳托,他的左膀右臂只剩下了一支。“我不该将他逼的那么狠的!”皇太极心中生出滔天的悔意,没有岳托,将来何人能制衡多尔衮。“陛下!大军将行!”城墙底下,披甲的多尔衮锐气勃发,拱手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