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屹楠忍气吞声道:“院长说得是,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李院长倏地站直了身子,走到他身侧,单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不知道童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手术室里,方才人多,我也没有追究。如果这个人对你
来说真的有用,我会帮你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她请回来,以后不要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免得被人抓着了把柄,还以为我们流光医院不是正规医院呢!”
陆屹楠心里一惊,料不到这一切居然全在院长的眼底。他干咳了一声道:“那童医生的事,就劳烦院长操心了。”
李院长原本严肃的脸上终于泛起淡淡的笑意来,“只要是对流光医院有利的事,我都会全力以赴,谈不上什么操心。”
陆屹楠便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李院长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递到陆屹楠手中,“这是T市市长特助的联系方式,他是下午两点下的飞机,现在已经在淮海路的希尔顿宾馆住下。该怎么做,我
想你比我清楚……”
陆屹楠接过名片,眸光微微一黯,旋即便应承道:“嗯。”
钟可情一直在三号手术室附近守着,眼睁睁看着陆屹楠、童谣、李院长和张副院长先后出了手术室,却始终未能看到有人将病人推出来。
她看到谢舜名进去的刹那就已经够惊讶了,现在心里头更是着急到了极致,很想看一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谢舜名在保镖的陪同下,快步走出来,直朝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快要进电梯的时候,他的步子突然顿住,眸光微微一斜,对着过道那边冷哼一声道:“一直歪着头躲在那
里,你的脑袋不累么?”
钟可情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她默默站了出来,走近谢舜名身边,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谢舜名身侧的保镖原想跟着进去,却被他摆手拦下道:“我跟这个女人要在电梯里做点私密的事情……你们……”
保镖们连忙退到电梯门外,而后通知一楼服务台关闭了电梯里的监控录像,扭头对谢舜名意味深长道:“谢先生,您请随意。”
随意?是什么意思?
钟可情还没从彷徨焦虑的心情中恢复过来,已经被一只大掌狠狠拉进了电梯,而后合上电梯门,将她逼入一个“死胡同”!
钟可情干涩地咬着下唇:“报警的事,其实……你是在帮我?”
“不然呢?”谢舜名斜挑着眉,目光中分明带着愤恨和不甘,“除了我,还有谁能帮得上你?”
不置可否,如果不是她,钟可情只怕此时此刻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谢舜名静如明渊的眼眸死死盯着她。
钟可情有些惊慌失措地垂下头去,“什……什么话?”
谢舜名禁不住在心底冷嗤出声:丫头,你究竟要倔强要什么时候?
昨晚,她让他帮她查她和陆屹楠的孩子,他就已经起了疑心。既然是陆屹楠的孩子,她为什么要让他帮忙查,难道不应该孩子的父亲亲自去查么?
于是,他私下找人跟踪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才隐隐猜出,陆屹楠并不知道现在的季子墨就是当初的钟可情。
谢舜名不知道她为什么故意向陆屹楠隐瞒身份,但只要一看到她那惊恐的眼神,他便知……陆屹楠和她之间恐怕并非只是恋人关系那么简单!
“我想知道,”谢舜名的目光凝成一线,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正巧对着钟可情的双目,“那个孩子是意外还是他强迫你的?”
钟可情身子不觉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谢舜名根本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三两下便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中,咬着她的耳朵逼问:“告诉我——”只要一提及那个孩子,钟可情心中就酸涩不已。她不敢将当初的那份耻辱说给别人听,尤其不敢将这一切告诉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女人的心总是难以揣摩,她活得小心
翼翼,她害怕他知道她的过去,害怕他知道她被人玷污过——
“这个答案,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么?”钟可情扬起来,咬着下唇,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重要。”谢舜名的面色突然变了,墨黑色的眸子里泛着血红,“因为我很想知道,四年前的圣诞节,我在那片薰衣草园里看到的事情,是不是错觉?”
四年前的薰衣草园!
钟可情的面色瞬间煞得惨白,那是她第一次被陆屹楠玷污的地方!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当时在场?他什么都看在眼底?
钟可情突然间就有一种被人窥视的羞辱感,瞪红了眼睛望着她,嘴巴微微张着,喉头酸涩得紧,却开不了口。
她很想问一问他,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止?那是她一生中厄运的开始,如果他及时制止了,那她的人生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黑暗。
“你……”千言万语都哽咽在喉。
谢舜名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惊慌,看到了屈辱,看到了一种近乎绝望地表情。
“告诉我,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总能梦见那片薰衣草园,却始终不肯相信那天他看到的是事实。
钟可情心里头没由来地生起一团怒火,银牙一咬,近乎残忍地回答:“是真的,那就是我的第一次,没有给你,而是给了陆屹楠!”
“砰”得一声巨响,谢舜名的拳头已然砸在了电梯壁上,直震得整个电梯摇摇晃晃,给人一种要从六楼瞬间坠落的错觉。
几乎是下意识地,钟可情上前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等到电梯稳定下来,她才一把将他推开,怒瞪着他道:“你疯了么?你想死,我还不想陪你一起死呢!”
“我想我确实是疯了。”谢舜名冷冷望了她一眼,按了一楼。
电梯降到一楼,不等钟可情反应过来,他已经迈着修长的腿,跨出了电梯,而后冷冷留下一句话:“方才那是模拟手术,手术台上的不是人,是模型。”
钟可情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眼睁睁望着那一抹高大的身影走出了她的视线。
钟可情走到一楼的时候,与童谣撞了个正着。她脸上虽然戴着口罩,但童谣早已将她的模样刻在了脑海。
“钟可情,你果然来了!”童谣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拦住,“走,你现在就跟我上楼,跟我去找屹楠,我让屹楠知道真相!”
“神经病!”钟可情一把将她甩开,直朝着门口冲出,随意拦了一辆的士,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童谣原想在医院里发难,但她在流光已经闹出过很多事,不敢引来太多视线,只能忍气吞声,在门口静静等陆屹楠出来,好将这件事告诉他。
陆屹楠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之后,就拎了包,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童谣在门诊大楼门口守了好久,眼见着他出来,连忙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屹楠,我有事情要跟你说……”陆屹楠厌弃地望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而后不着痕迹地将她甩开。这里是流光医院,是他日夜上班的地方,他所有的名声都在这里,哪能容一个小小的童谣轻易将他的名声
毁掉?
“我现在有急事,有什么事,下次再说。”陆屹楠握着手中名片,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道。
“不行!不能等下次了!”童谣眉头一皱,追上前去。
周遭的行人来来往往,偶尔还会有相熟的医生和病人与陆屹楠打招呼,他故意加快了步伐,好跟童谣保持距离,以免引来旁人不必要的猜测。
陆屹楠愈是这样,童谣便追得更紧,最后干脆小跑上去,一把将他拉住:“等等我——”
这下是真的激怒了陆屹楠,他回过头来,很不客气地甩开她的手腕,怒瞪着她道:“童医生,请你自重!”童谣被他呵斥住,委屈地想哭,却强忍了下来,“我在这里一直等着,只是想告诉你,我刚刚看到季子墨了,她真的来医院了,我可以肯定,她就是钟可情!如果她不是钟
可情,她不会来看我们动手术的!”不提手术的事也就罢了,童谣提起来了,陆屹楠便愈发生气。他原本就不同意拿这场手术来试探季子墨,更加舍不得推掉T市的市长特助……结果童谣瞒着他,悄悄以他女
朋友的身份,替他将那场手术推掉了。
推掉也就罢了,陆屹楠忍了。试一试季子墨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结果呢?非但没发现季子墨的异常,反而试来了警察,又被院长痛骂一顿,险些记过!
陆屹楠气得很,冷冷扫了她一眼道:“你走吧,别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我根本不会相信你。”
“可是……可是她真的有来过。”童谣咬唇,“我们可以去保安组找闭路电视来看,你就知道我不是撒谎的了!”陆屹楠睨视了她一眼,轻声嗤笑道:“要看你去看吧,我没有那个闲功夫。小墨是可情也好,不是可情也罢,总之,我会一直将她留在我身边的。谣谣,你做了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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