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舜名来接关静秋的时候,沈让小心翼翼地将关静秋送到他身边,让她靠在他肩膀上。关静秋仍然神志不清,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谢舜名刚要出门,沈让便犹豫着喊出声来:“等等。”
谢舜名回眸,眉头不经意间挑起:“嗯?”
沈让阴沉着一张脸道:“妻子也好,地下情人也罢,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们任何一个。”
谢舜名微微一怔,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有分寸。”
“分寸?”沈让不觉嗤笑出声,“你的分寸就是让你老婆怀孕后,强迫她堕胎!”
谢舜名背脊一僵,他什么都没说,扶着关静秋径自走了出去。
叶特助的手术出乎意料地成功。手术过程中,好几次爆血管,他都及时找到了出血位置,而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做了补救措施。
陆屹楠出手术室之后,杨秘书第一次朝着他弯下了腰,而后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陆医生,这次多亏了有你。”
陆屹楠面笑肉不笑,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这已经是陆医生做过的第五例心脏移植手术了,百分百的成功率。今天可真算是惊险刺激的,这叶特助万一要是死在了病床上,我们流光医院怕是今年都没法儿在业界翻
身了。”参与这场手术的麻醉师忍不住赞叹道。
陆屹楠组里的一个主治大夫跟着附和道:“可不是么?这次全亏了有陆医生在。今天是惊险,可你毕竟年龄小,没见过更惊险的。”
“什么更惊险的?”麻醉科的大夫忍不住问道。“去年呐!陆医生的女朋友突然病逝,然后把自己的心脏捐献给了自己的姐姐,那场心脏移植手术才叫惊险。接受心脏的病人是罕见的RHOB阴性血,如果不是陆医生技术
到家,这手术过程中随便出点小岔子,病人都活不成!”他去年也参与了那场手术,其中艰险只有当局者才知道。“陆医生的心理承受能力可真够强的,那可是他女朋友的心脏啊,他女朋友才过世,他就要将她的心脏换到别人身上去,心理素质稍微差点儿的,都会精神分裂的。”麻醉
师忍不住感叹道。
“他确实有一段时间精神有些问题。”
“嗯?”“就是钟医生去世后的那几天,他请了长假在家,一直没来上班,直到……”他突然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直到有一天,我们同事去他家里拿资料,才发现他把自己关在
地下室里头,自残——”
“啊?”
“那场面血淋淋的,要不是送医及时,他指不定就追随着钟医生去了。”
麻醉科的医生微微震惊地长大了嘴巴,“难怪医院里这么多人都说陆医生长情,就算当初他要和钟可欣结婚,也没人出来骂他的。”
“结婚?”那医生轻笑出声,“我看呐,他是打算替钟医生照顾姐姐而已。”
“……”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钟可情急于想知道手术的结果,便匆匆来了医院,却刚巧听到两个同事的对话。
“没……没什么啊。”那医生见陆屹楠的正牌女友来了,不敢再八卦从前的事。“你们说陆医生曾经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自残?”钟可情皱着眉头反问。在她的印象中,陆屹楠是一个残忍至极、铁石心肠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牺牲一切,
牺牲掉她,于他而言不过是多了一块铺路石而已,他至于为了她的死自残?“季医生难道不知道么?”对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胸口上化了有十几刀,陆医生现在身上应该还留着疤呢……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么,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你们没有那…
…那个吗?”
钟可情面上一红,随即吞吞吐吐敷衍而过:“我,我去六楼拿资料。”
钟可情徘徊在陆屹楠的办公室外头,脑海里始终回荡着方才那两个同事所说的话。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代表了什么呢?
陆屹楠杀了她,然后又后悔了,心痛了?这不合乎常理。
钟可情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便是,陆屹楠的心机太深沉,为了博得钟爸爸和钟妈妈的信任,用尽了手段。
咚咚——
钟可情犹豫着敲了敲门。
“进来。”陆屹楠正埋头在办公桌面前,整理着这场手术的术后注意事项。他微微抬起头来,便瞧见了一脸茫然的季子墨。她穿得不是早上那条白裙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淡粉色的连衣裙。陆屹楠没见过这条连衣裙,他的眉头不由皱起来,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这件衣服,
我怎么没见你穿过?”
早上穿的白裙子早就在车里被谢禽兽撕烂了,这件淡粉色的连衣裙是他随意帮她买来“蔽体”的,陆屹楠这样问,显然是觉察到了什么。
钟可情咬了咬唇道:“这裙子是前年买的。怎么?你忘了么?”
陆屹楠的薄唇抿成一线,一言不发。
钟可情便继续解释道:“早上的时候,那个来了……弄脏了裙子。所以,才换了这身。”
陆屹楠原本半眯着的眼眸霍然瞪大到了极致,眼眸中闪过些许惊喜。月经来了,那事自然是没法儿做的。
“那你是怎么支开谢舜名的?”陆屹楠不想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道。
钟可情秀眉一拧,双眸之中蓄满怒意,冷沉着声音反问:“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是……”后半句被她吞咽下肚,她相信就算她不说,陆屹楠自己也能理解出来。
陆屹楠觉察到她情绪的波动,连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即便你们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
钟可情便轻哼了一声道:“是么?”
“当然。”陆屹楠抱紧了她的身子,安抚道,“因为我知道,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你明白就好。”钟可情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嘴角不由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来。她故意弯了弯身子,将那条裙子背面尚未剪掉的品牌标露了出来,刚巧晃荡在陆屹楠的
眼前。
一瞬间,陆屹楠被那崭新的标签刺痛了双目,被刺痛的还有他那自以为是的自尊心。
钟可情就是要告诉他,衣服是新买的,她撒了谎。
陆屹楠满脑子里都想象着季子墨一身娇柔地躺在谢舜名怀里的场面,想得他的脑袋都要炸掉了,他心里堵得慌,却又只能堵着,不能找任何人倾诉。
“对了,手术结果怎样?”钟可情忍不住问道。
陆屹楠便道:“非常好。叶先生已经苏醒过来了,还派人给我捎了口信过来。”
“嗯?”钟可情淡淡挑眉。“说是为了感谢我,周日晚上,他在维扬大酒店准备了舞会。”陆屹楠说这话的时候,满面的自信,仿佛已经借着叶特助的关系,攀上了社会的高层,打入到金字塔顶端的
交流圈里去。
钟可情笑了笑:“恭喜。”
“他让我带女伴出席,”陆屹楠握紧了她的手,“小墨,我看过你的日程安排,下周一高考,周日晚上你是不是要早点休息……”
钟可情面露难色,“屹楠,你想带别人去?”
“当然不是,我是怕你第二天精力不足。”
钟可情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展开笑颜,“没事,我不喝酒就是了。我若是不陪你去,难不成让大表姐陪你去么?我可不甘心。”
钟可情懂陆屹楠的心思,她拿捏地恰到好处。陆屹楠喜欢女人为他争风吃醋,这让他更有成就感。既然他想这样,她便多说几句好听的,满足他的虚荣心。
晚上的时候,钟可情悄悄给谢舜名打了电话。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钟可情直截了当地开口。
谢舜名微微有些诧异,这丫头一向要强,今天怎么开口求他了?
“你说。”
钟可情犹豫了一会儿道:“周日晚上,叶特助在维扬大酒店办舞会感谢陆屹楠。”
“这个消息,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呢?”谢舜名反问。
“我想你包下维扬二到二十三楼,只留一楼。”
“你想做什么?”谢舜名陡然坐直了身子,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发烫,“你这是让我公然与姓叶的作对。”
“我知道你为难……”钟可情咬了咬唇,“但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证实。”
“证实了之后呢?”谢舜名问道。
钟可情握着手机,仰头望天,漫天的繁星落进她的眸子里,让她一时间迷了心智。
“或许,我可以放下一切,就此收手。”
“好,用几百张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的纸,去买你的收手,我赚了。”谢舜名说着,便收了线。
手术过后的第二天,医院里便传得风风火火。
说谢舜名缺乏临床经验,宁可得罪昔日好友,也要临阵脱逃。
说谢舜名配不上克利夫兰诊所的名声。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