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选择永远是道丢分题

菜、没有麻将、没有老朋友……”季晴其实今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也觉得妈妈去美国真的不会适应的。</p>

    “哎，那真是有点难选择，你还是跟阿姨多商量吧，也跟老刘多商量，这个问题我真是没办法帮你了。”周洲说完仰头喝了一大口可乐，刚才的辣可能还在持续在胃里作祟。</p>

    “好的，谢谢你，大师兄，我可能——哎，如果你有兴趣，你一定要争取！”季晴本来想说她可能去不了，但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她还是想再想想。</p>

    “你都不去，我去什么，哈哈，我还是得陪着你们啊。走吧，你不是说7点半还有事吗，现在7点了。”周洲说完，站起来去买单，季晴也收拾了下东西，跟着走出饭店。</p>

    昨天说好了7点半老禾来接季晴，时间真是不早了。</p>

    老禾虽然比乔燃大不了多少，但是看着非常沉稳成熟，个头不高张了一张国字脸，做事一板一眼，看着就踏实靠谱。接到季晴后，一定要坚持帮季晴提急救箱，帮季晴开车门，并叮嘱季晴要系好安全带。</p>

    “方小姐跟乔老师是同学吗？这么年轻就是协合的医生，真厉害！”老禾一边开着车，一边跟季晴闲聊。老禾在外人面前，都会称乔燃为乔老师，“老师”这个词虽然源自教育界，但是在文娱圈也广泛使用，是娱乐圈里最安全最保险的称呼，一般情况下什么人都可以称呼为“老师”，既跨越了性别也跨越了年龄，既表示尊重又不过分吹捧，非常通用。</p>

    季晴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老禾连连点头，“有你在太好了，乔老师拍古装戏容易受些小伤，现在去医院越来越不方便，公司想请家庭医生，但是也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季晴点点头，能够理解他们做艺人的苦衷。</p>

    到了乔燃的公寓，乔燃刚洗漱完换了一套休闲装，脸色略微憔悴，看来今天工作压力不小。</p>

    “季晴，你吃饭了吗，没有的话我先定餐。”等季晴进屋坐下，乔燃吸取了昨天的经验，先准备订餐。</p>

    “我吃过了，谢谢，今天我没有上班，按时吃饭的。”季晴笑着对乔燃说。</p>

    “哦，好，那有水果，一会我们吃些水果吧。”一般情况下，乔燃晚上都是简单吃些水果或者蔬菜，对于艺人来说，身材管理是不能掉以轻心的问题啊。</p>

    乔燃身体素质不错，吃了消炎药后，伤口没有进一步化脓，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结痂，估计再换两三天药就可以隔几天换一次了。</p>

    换完药后，乔燃去厨房切水果，季晴看到沙发上有几本书，就随手翻翻。</p>

    一本是很有影响力的杂志，封面是乔燃，他戴着复古的圆边眼镜，光影中只有侧脸，但是更凸现出他脸部的轮廓，还有清澈的眼睛。</p>

    “……没有人设，没有偶像包袱。他是纯真的成年人，浪漫的实干派，磊落的野心家，诗意的工作狂，温柔的侵略者，谨慎的破局人。他是藏巧于拙的天才，是洞明练达的赤子，是敏感多情的乐天派……”杂志上的介绍基本涵盖了所有的美好，这确实现在乔燃给民众的印象，也是民众对乔燃的期许。</p>

    “哎，你别看那些，记者都是特别夸张，快过来吃水果。”乔燃拿着两大盘水果进来，水果里有草莓、菠萝、橙、香蕉、火龙果，都切成块状，摆盘精致，光看着就很有食欲，一看乔燃就是非常有仪式感的人。</p>

    “写得确实有点夸张，哈哈，让我跟你坐着一起吃水果都觉得有压力——”季晴从沙发上挪到餐桌上，看着乔燃，又看看手里的杂志。</p>

    “会迷惑吗？觉得现实生活中的我和网络上杂志上的我不是一个人？”乔燃插了一块草莓，没有急着放到嘴了，突然看着季晴问到。</p>

    “嗯，有也没有吧。”季晴看着乔燃，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一个素人跟一个顶流明星做朋友，确实有时候会有点迷惑。</p>

    “有也没有是什么答案，不诚恳啊——”乔燃咬了一口草莓，笑了。</p>

    “怎么说呢？台上台下差别大的是外表吧，比如衣着姿态仪表什么的，但是如果看你的访谈，看你在综艺节目中的表现，觉得还是一个人，没有特别大的差别。”季晴想了想，中肯的说道。</p>

    “乔燃，我觉得，你一直是保持了一个普通人的心态去做艺人这个工作，所以大家才那么喜欢你吧？大家在你身上看到了偶像的光辉，也得到了普通人的共情。”季晴吃了块火龙果，有感而发。</p>

    “嗯，季晴你比记者更了解我，要我自己来说，我更赞同你的说法，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做了一份艺人的工作而已，所以我要时刻保持清醒，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乔燃点点头，认真的说。</p>

    两人正说着，季晴的手机突然响了，季晴掐了两次，电话第三次又响了，季晴看了下，叹了口气，还是想掐掉。“是男朋友还是？还是哪个锲而不舍的追求者？你就接一下吧，如果不方便就去屋里接吧。”乔燃看不下去了，开了玩笑说。</p>

    “哎，是我妈妈——你的头号粉丝”，季晴瞪了乔燃一眼，接通了电话。</p>

    乔燃张大嘴，无声的做了一个“哦——”的嘴型，放下叉子不敢发出声音。</p>

    “喂，妈妈，我在上自习呢，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说好吗？——好的，嗯——好，那我们明天再说，妈妈再见！”</p>

    “方季晴同学，你撒谎也是眼睛都不眨啊，当我不存在吗——”乔燃看季晴挂了电话，坏笑着看着季晴。</p>

    “诶，难道我要实话实说，跟我妈说我在你家，这么晚——”季晴看了乔燃一眼，无奈摇摇头。</p>

    “嗯，对，对，你这么说是对的，要不然一会该是你妈跟我妈对咱们混合双打了——”乔燃才回过神来，赶紧点头。</p>

    “季晴，我错了——”乔燃习惯性的抿抿嘴，不好意思的笑了。</p>

    “不过，你干嘛不接方阿姨的电话啊，方阿姨一定有事找你才给你打电话的吧。——你怎么不吃？我吃块你的火龙果哦。”乔燃的一盘水果基本吃完了，季晴的一盘水果基本没有动，乔燃伸手插了季晴盘子里的火龙果。</p>

    “我没什么胃口，你吃吧——”季晴把盘子往乔燃那里推了推。</p>

    “我知道我妈妈找我说什么，我不想说，所以才不接的。”季晴往后坐了坐，靠在椅子上，很无力的样子。</p>

    “怎么啦？方阿姨安排你去相亲吗？你也小了，考虑下个人问题也是应该的。”乔燃吃了一块火龙果，也放下叉子。</p>

    “不是，我妈妈说的是我工作的问题。”季晴摇摇头，看着乔燃说。</p>

    “工作，你不是在协合工作吗？还要找新的工作吗？”乔燃有点吃惊，他不是特别了解医院的情况，一直以为季晴已经在协合工作了。</p>

    “不是，我今年博士后的工作就结束了。妈妈想让我回成都或者留在协合工作，不过我有个特别好的研究工作机会，是在美国，我妈妈不愿意我出去……”季晴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p>

    “哦，是这样——如果你特别喜欢这个研究工作的机会，你好好跟方阿姨谈谈，我相信她终究会理解你的，父母都是为儿女着想。我之前要做艺人我爸妈也不同意，后来我坚持，他们还是同意了。”乔燃用自己的例子鼓励季晴，他觉得不管是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最重要。</p>

    “是的，这个机会非常难得。而且如果在那里工作，我就有机会参加无国界医生组织，我真的很想去。不过我妈妈跟你爸妈不同，她很固执，很难，我想，我可能去不了美国了……”</p>

    季晴的眼里满是失落，两手交差的放在桌上，双手轻轻的摩擦，就像她此刻纠结的心情。</p>

    “要不，我让我妈妈劝一下方阿姨，美国又不是外星球，方阿姨以后也可以去美国看你啊。”乔燃想着自己能为季晴做点什么，不过想来想去除了帮忙劝说，也真是无能为力。</p>

    “哎，谢谢你，不过算了，估计也没什么用，我妈妈从小就很依赖我，我确实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美国的生活，她肯定是不习惯的。”季晴想了想，摇摇头，她太了解自己的妈妈了。</p>

    “季晴——来，你，再吃点水果——”乔燃叫了叫季晴的名字，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把水果盘往季晴哪里推了推。</p>

    “我没关系的，在协合工作也很好，这样的机会以后也会有，但是妈妈只有一个。”季晴看着乔燃，反过来安慰他。放弃去美国，留在国内，这是季晴早就有的答案。但是她也想挣取，也想挣扎一下，这时候她特别羡慕乔燃，羡慕他有充满爱的的家庭，让他可以毫无牵绊勇往直前坚持自己的信念，追逐自己的梦想。</p>

    “嗯，选择有时候真的很难。尤其是人生的选择题，基本都是丢分题，因为选择就意味着取舍，不管取什么，都会有舍。季晴，选择你觉得最重要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不后悔！”乔燃说道这，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握住了季晴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拍了一下。</p>

    “好的，我知道，谢谢你，乔燃。”季晴低头看了看乔燃的手，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动，然后朝着乔燃笑了笑，眼里虽然有落寞，也有坚强。</p>

    乔燃收回手，也朝季晴笑笑，笑容温柔而温暖。</p>

    “好了，有点晚了，我先走了。你再坚持吃两天药，明天如果没有出汗伤口可以不用换药，你看情况给我信息吧。”季晴突然觉得自己该走了，站起来叮嘱乔燃准备回去。</p>

    “好，我打电话让老禾来送你，你回去早点睡觉，记得要抱着猫咪抱枕哦，一定会睡得很好。”乔燃也站起身来，做了个夸张的抱着抱枕的动作，很卡哇伊，看得季晴不由笑了。</p>

    季晴还没到宿舍，收到乔燃的一条微信，居然是路萧的一个非常流行的表情包：路萧向前跳跃起身，文字是“加油！”季晴看了不由暗自发笑，回复：谢谢，怎么不用你自己的表情包啊？你应该也有同款吧？</p>

    乔燃秒回了一个他自己非常著名的表情包：右手握成拳头对着屏幕打出，表情夸张，配文“加油！冲鸭！”。</p>

    季晴想着乔燃肯定一开始就想用他自己的表情包，可能觉得不好意思，才用路萧的吧。跟周洲跟乔燃聊了聊天，季晴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p>

    就像乔燃说的，人生的选择题，基本都是丢分题，因为选择就意味着取舍，不管取什么，都会有舍。妈妈在季晴的心目中，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做这样的决定，季晴永远都不会后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