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琳琅不言不语,只是淡淡笑着。
三个人走近,顾辞最先上前一步将沈千幸揽在怀中,轻轻蹭了蹭,伸手抚落她肩上粉嫩的桃花,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的味道在她耳边轻轻道:“有没有想我?”
每次都这样问,每次沈千幸也都没回答,这次也不例外,却没急着挣开他的怀抱,而是顺势靠在他怀中,也不说话。顾辞身享受沈千幸乖顺时的时光,也没再去逗弄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送到唇边一品,发现是清香的域兰,说是酒到不如说是花酿,沈千幸喝了倒也无妨,便打消了不准她喝酒的想法。
方琳琅站起来道:“参见温侯。”
沈淮安哎了一声挠了挠头:“怎么连你也要这样打趣我。”
“这怎么能是打趣?温侯是皇上亲封,难不成温侯以为皇上在跟你开玩笑不成?”方琳琅笑了笑又坐回了原位。
沈淮安和方伺也随之在石桌边坐下来,几个年轻人凑在一块小酌。
顾辞转头对轩清道:“不用在这儿杵着了,想去哪便去吧,玲珑丫头,轩清指不定不认识路,你给带着。”
“是……”玲珑红着脸声若蚊鸣,抬头看了轩清一眼。
轩清一直亘古不变的冰冷模样在她面前才会稍微泄露出一丝暖意来。顾辞给了两人打情骂俏的机会,轩清感激不尽,抱拳作揖后直接拉着玲珑跑了。
“眼看着便是五方玄天大典了,不知皇上此时赐了你爵位,可有其他用意。”方伺品着域兰随口一说,他倒是没往细了想,就这么一说。
“他的爵位和玄天大典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方琳琅很是不解的模样。
顾辞一本正经地添油加醋道:“往年你年纪小,未出席过故不清楚,这玄天大典四方属国来觐见,最是彰显我大楚天家威严的时候。皇子和公主若是在玄天大典中让父皇指了婚,更是说明父皇看重其人。先前在西京时父皇不是已答应千幸要替大哥指婚么,想必眼下还特意封了爵,是想给大哥指一个公主来吧,所谓门当户对……”ωWW.
他适时的停下,揽着沈千幸不松手,美人在怀,手中酒杯轻晃是不是溅出些酒液来,这番样子若是在龙椅上一看便是个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顾辞话音刚落,便听见咔嚓一声,方琳琅手中的酒杯在指尖直接被她捏成了齑粉。
沈千幸看着方琳琅微微震怒的神色,心中偷笑,面上装作慌张道:“方姐姐怎么了?可千万别伤了手!”
她递了绢子过去,方琳琅这才回过神,接过沈千幸的绢子擦拭着手上的酒液,自知失态,低着头尴尬道:“没什么,想事情有些入神罢了。”
“我看你是欠打。”方伺说。
破天荒的,这一次方琳琅没有接茬他的挑衅,闷头擦着手上的酒液,无意中抬头上对上沈淮安略显审视的深沉目光,面上一窘,把视线扭向了别处。
“大哥觉得如何呢?”沈千幸小鹿般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看着沈淮安。
沈淮安皱着眉,沉声道:“一切全凭圣意罢了,左不过我心里没人,也没有别人将我放在心里过,听皇上的就是,我这个年纪也的确是该为沈家开枝散叶了。”
沈千幸略略一惊,没想到沈淮安会这么说,还以为他会推脱两句呢。方琳琅又一直低着头,瞧不见她的脸色,但那根根纤细修长的十指却是紧紧绷着,连指尖都发白了。
“我去前天看看,总不能把什么都撂在父亲身上,你们先聊吧。”沈淮安起身告辞了。
“沈兄!”方琳琅刷地站起来,眼神缭乱地看着沈淮安。
沈淮安转过身同她对视,面露不惑。
方琳琅却是紧紧攥着五指,没有说出一个字。沈淮安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继而转身走了。
这个发展让沈千幸措手不及,她仰头看着顾辞,顾辞也是微微摇了摇头。
方琳琅又坐了回来,长眉紧紧皱着,心事重重的样子。方伺这个心宽的哥哥竟然也没瞧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在就着上面的话题跟顾辞讨论,活活把方琳琅气走了。
方琳琅喜欢沈淮安了,喜闻乐见。这明眼人都能看清楚的事——方伺不算,方伺就是个睁眼瞎——就是不知道方琳琅自己清不清楚了。
“我去找方姐姐。”沈千幸挣扎出顾辞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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