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瑞见琴童一脸好奇,不由卖了个关子,淡淡一笑道:“你个狗才,真是好大的忘性!”
“我且问你,当日初入河中府,在那状元坊客寓前,相公我为了解救小红娘,在被污秽的影壁上所画之图,名唤什么?”
琴童闻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个相公却难不倒我,自然是《神女赏荷图》了!”
“没错,但你记不记得,待《神女赏荷图》画完,四周众人皆欢呼鼓舞,大声叫好,唯有一人却闷闷不乐,满脸疑惑,对相公我怒目而视?”
张君瑞闻言,折扇一摆,不动声色的朗声问道。
“这个也难不倒奴才,当日我在旁看的清清楚楚,相公笔走龙蛇舞丹青,须臾间便在影壁上作出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画中精品,惹得众人纷纷喝彩,却唯有被解救的小红娘一脸惆怅,欲言又止……”
琴童闻言,连忙开口说道,说到一半,不由恍然,瞪大了眼睛道:“啊哟,难道…相公在影壁上所画的妙龄神女不是别人,正是那素未谋面的莺莺小姐?”
张君瑞哈哈一笑,折扇一摆,缓缓点了点头:“这下,你该明白,那半回相见的由来了吧?”
琴童闻言,却愈发不解:“相公莫不是逗琴童哩?!”
“谁人不知,那莺莺小姐乃相府千金,向来深居简出,端坐绣楼,相公莫不是千里眼,隔着好几十里都能窥见闺中佳人?”
“况且,画师作画,须依样细绘,一丝不苟。这么说来,相公这千里眼还不是看一眼,而且是看了五六七八…足足有百十来眼,这不天方夜谭么?”
张君瑞见琴童又开始啰里啰嗦,本想向他解释一番,又怕他啰嗦个没完,于是一脸不耐烦的问道:“别问那么多,你就说算不算半回吧?”
琴童见张君瑞皱眉,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不敢再多问,但心中愈发感觉此事有些荒唐,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差点笑出声来。
一抬头见张君瑞双目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于是连忙收起笑容,开口说道:“相公这算法,真是别具一格啊!”
“既然相公都见了三回半莺莺小姐了,那她的样貌,相公您都记住了没有?”
张君瑞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个狗才,这不废话么?”
“相公我若连心爱之人的样貌都记不住,我还怎么追求她,与她结为连理,双宿双飞?”
琴童闻言,不由小眼珠滴溜溜一转,望向张君瑞,嘿嘿笑道:“相公对莺莺小姐的真情炽意,让奴才深深感动,感动之余,这脑水也多了一些,让奴才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张君瑞闻言,不由笑了:“你这脑袋真奇怪,方才还空空如也,这就来脑水了?”
“还等什么,速速讲来!”
琴童闻言,连忙摇头晃脑说道:“相公丹青之术,出神入化,堪比画圣吴道子,既然如此,相公何不再舞丹青,将莺莺小姐样貌描绘下来?”
“若是这样,一来相公便可以和小姐日日相见,朝夕相处,相思之苦自然骤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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