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倚楼望着眼前高高的围墙,绑紧系在背上的包袱,便踏上那搭着围墙的梯子。
一步一步,他走得小心翼翼。
这些天他几乎都困在这个院子中,姨母怕他又跑了,便将外边的门都锁了。
胡倚楼日日跪在那屋子中,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他错了?不!
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这就是事实。
他要自己寻找答案,而脚下的梯子,则是元妹违逆母命,偷偷支开护卫让一个婆子送来的。
这面墙的外头,便是李宅的一个荷花池子,每天差不多这个时候,池子与外边相连的水闸便会打开,外边的水流进来,里边的脏水流出去。
而他,越过围墙,跳入池内,则需穿过那打开的水闸,顺着那脏水的方向,便可以出去找梅言梅羡。
胡倚楼手中抚着一直放在胸口处的青丝佩,心中暖暖。
梅言梅羡将他送回金陵城中,那时候,他风寒意识不清,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梅姑娘就在附近。
他站在围墙之上,再看了祠堂一眼,便朝着池子跳了下去。
“咕咚”荷花池上铺满了荷花,荷花池下,在淤泥处,在荷花的根茎处,不停冒着小小个的泡泡“扑通扑通”,胡倚楼半闭着眼睛,屏住了呼吸,朝着出口的方向游去。
一个婆子拿开了搭在围墙上的梯子,脸上露出丝担忧:“小姐,胡少爷会没事吧?”
李元站在院子中,看着那高高的围墙:“他当然会没事的。”
“其实若是胡少爷好好跟太太说,太太还是会把他出去的。”何必像现在这样要偷偷出去。
“胡倚楼很快回来的。”李元笑着道。
很快回来?
婆子看着小姐笑了,不禁怔了怔:“小姐,你?你怎么了?”
她笑得有些奇怪,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元还在笑:“现在,是时候了,也该有人来祭奠一下亡魂了......”
“小姐,怎么,你说的话我怎么不懂?”
婆子往后退了几步,却是不及李元的速度。
她想起了关于胡家的诅咒,这个院子,很少人来。
她命休矣!
李元单手卡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举起来。
婆子恐惧惊讶挣扎个不停,钝指甲划过李元的手臂。
李元面不改色,手腕用力一扭,婆子的脸上便倏地失去血色,脑袋耷拉。
“自不量力!”
李元舔了舔落在脸上的血,将举着的婆子随手朝荷花池一扔,尸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越过了围墙。
“噗通”一声巨响。
跟在李元背后的小丫鬟低着头,颤抖地闭上了眼睛。
水底的胡倚楼也听到荷花池的动静,这是元妹的暗号,扔石头,表示水闸就要开了。
快些游才是。
胡倚楼游到了水闸处,在水闸打开的一瞬,他便像一条游鱼一样,游出了李宅的荷花池。
******
美人馆三楼的一个房间,梅羡坐在床上,吞吐吸纳,一刻不断地练气。
她的身体被数层红白色的光圈围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层,房间紧锁,房内的窗纱在空中飘来飘去。
她将体内的气周转一身,才深深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停下来。
桐桐还趴在房内唯一的那张圆木桌子上,这些日子,它一直闭着眼睛,没有醒来的迹象。
梅羡想到顾欢说的它还要躺几年,不禁有些头疼,但是没有办法,她只能等着,还有,在它醒来之前,要更加努力地练气修炼。
梅言早已回来了,他一直站在房间外,等着梅羡吐息完毕。
他用手敲了敲门:“梅羡,你好了吗?”
“好了,我就来。”
梅羡说着,忙跳下床拖上鞋子,给他开门。
“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她闻到有股子淡淡的香味。
梅言提提手中的芭蕉叶:“烤山药。”
什么东西?
肯定不是肉。
梅羡将芭蕉叶拆了,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她用帕子将里边白乎乎的东西拿出一块,首先给梅言咬一口:“味道怎么样?”
“很香。”
梅羡眼睛一亮,将帕子中剩下的山药放进自己嘴中,塞满了两颊:“软绵软绵的,好吃。”
真的好吃,还是素的,什么料都没加。
梅羡咬着山药,突然想起了在浮云山顶吃的羊肉。
这两者加在一块煮,又是个什么味道?
她还问梅言。
梅言眼中含笑:“下次不就知道了,现在只是给你填填肚子,以便去干正事。”
下次还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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