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灯火通明,宫人们还在当着职,身后赶上来的卫玠和若幽守在门口,拦住了喜儿。“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喜儿亡命地挣扎着,若幽说道:“县主!请安静些!”
龙煜挟着子姹进了殿,立即脚一抬,把殿门给关上了。他将她一把扔在地上,铁青着脸搜出一条铁链来,将她四肢尽皆铐上,而后加锁锁在殿中的朱漆大柱上!
子姹咬牙怒道:“龙煜!你杀便杀!若是还想再囚禁我,我便一头碰死在这里!”
龙煜冷笑:“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他拖来一床棉被塞在她身后与柱子的空隙处,以使得她根本无法触碰到柱头。“我现在就去对付李资!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龙煜!”
子姹冲着他的背影狂呼,但是他已经脚步不停地出了殿门,并且还吩咐人将殿门上了锁!
“小姐!小姐!”
她听见喜儿在外面撕心裂肺的哭喊,无奈不能动弹。看了看左右,门窗也是紧闭着,执着刀枪的人影在窗外不时着闪动,看来已经被死死守住。这么一来,即便是凌宵回转头来找她,也是没法子将她平安带出去的了!
她心下一阵惊急,想着龙沂在外头也不知如何了,喉头一甜,竟猛地喷了口血出来。
一门之隔的殿外,喜儿哭泣着趴在地下,对着门口不断呼喊。卫玠若幽在一旁看着,叹了口气,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予理会了。
如此一闹其实已到了黎明时分,也不知过久,这时候从长廊尽头又缓缓走来了一行人,待走至近前一看,原来是浣溪宫的王妩嫃。“卫大人,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娘娘吧。”她温婉地与卫玠说。卫玠迟疑地皱起了眉,不敢答应。毕竟这一回子姹是真的伤着龙煜的心了,假若论罪的话,足可以定她个欺君枉上的致命之罪,没有龙煜的吩咐,他们是无权开门的。
王妩嫃叹了口气说:“卫大人何必如此迂腐?你我大家谁不知道娘娘是皇上心里唯一的人,这会子便是闹起了矛盾,也不至于便从此成仇。这么寒冷的夜里,娘娘衣衫单薄地被锁在屋里,若是有了个闪失,他日心疼的也是皇上。现如今你我倒不如与娘娘行个方便,将来彼此也好有个退路。”
卫玠一听此话,心下已经是万分认同,看了看若幽,她却也早在眼巴巴地望着他。于是沉吟了片刻,拿钥匙开了锁,让她进了门“娘娘还请快些出来才是,否则咱们只怕都担待不起。”
王妩嫃点点头,进去后便把门扣上了。
子姹被反锁在柱头上,身上只着着一件白衣睡袍,胸襟上落着一抹血,长发披散垂在地上,就像平白地泼了一道墨水般,黑幽幽地在烛光下发着亮泽。
见到王妩嫃进来她并没有显得很吃惊。王妩嫃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之后,立即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娘娘!你受苦了!”她边说边把她身后的棉被拖出来包住子姹的身子,冰凉的双手有丝颤抖。
“你怎么来了?”有了棉被覆体,子姹方觉轻松了些,吐了口气问道。王妩嫃低声道:“只能长话短说了方才林侍卫去浣溪宫找我,他——他让我来救你出去!”
子姹一听是凌宵,便了然了,于是道:“你怎么能救我出去呢?外面守着这么多的人,要走谈何容易?更何况我手脚都被铐住了,这锁也解不开呀!”她叹了口气,说道:“妩嫃,你去帮我告诉青槐吧,就说让他想法子把喜儿带出去就行了,其余不用管我!”
“娘娘!”王妩嫃握住她的手“林侍卫既然唤得我来,自然是有法子的,你且听我说”她机警地望了望门外,而后从袖笼里掏出一串钥匙来,颤巍巍地套进锁孔里“皇上已经带着兵马迎敌去了,这是林侍卫交与我的,他让我先把你身上的锁解开,然后你就到内殿西侧窗那里去等他,侍卫们料定你不会走动,所以只在大殿周围守护,等一下我出了殿,他就会在那里接应你”几声啪嗒响过之后,子姹身上的锁果然应声而落,她揉了揉手腕问:“那喜儿怎么办?”
王妩嫃叹息道:“娘娘放心,喜儿姐姐我也会把她送到林侍卫那里去的娘娘此去可要小心,奴婢是在娘娘和徐夫人的帮助下逃出生天的,奴婢永生记得娘娘的好”她忽然跪在地上哭起来,伏地端端正正拜了三拜,然后抬头道:“经此一事,我只怕难以争取义父的力量来相助娘娘了,往后若还能得见娘娘,再再与娘娘说话”
她再度磕了个响头,然后站起,抹了抹眼泪,快步走向了殿门。子姹望着她的背影,待要再唤她一声,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