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大亮的时候,子姹和喜儿坐着一辆硕大的马车上了长安城外的官道,寂静的夜空只听见传来一阵阵车轮的滚动声。凌宵在车头不断吆喝着马儿,随行的百来名精兵跟在旁边,子姹xian帘回头,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城门,心中可谓百感交集。
马车在不停地往北奔走,她双手紧绞着绢子坐在车里,身上穿着厚厚的袍服斗篷,居然微微地颤抖起来。“小姐,”喜儿也有些激动,痛哭过的双眼红肿如核桃,双手挽在她臂上,轻轻地说:“咱们终于出来了!等了六年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吸了!”她边流泪边笑,连子姹看了也不禁动容。
她长长吐了口气,点头说:“是啊终于出来了,心里也好像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看见什么都觉得空爽。”
自这一走,她总算是逃出来了,从此与宫城再也不相干,命运再也不会落在别人的手上六年前她被龙煜挟持出秦府,那便是她最后一次出城,也是被凌宵送回了城里,如今回头一看,竟然恍若隔世。带她回去是凌宵,如今带她出来的也是凌宵世事还真的难以预料。
“小姐,你说皇上发现沂儿不见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呢?”喜儿还是有些担心,回头望了望已经消失在晨雾里的城门,蹙着眉说。子姹望着地上的白霜,面上并不如想像中般欢喜,她好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咬着唇摇了摇头。
她想像不到龙煜会怎么样。她只知道他必定会伤心气愤,而后果会怎样,会不会马上追出来将她们所有人一网打尽了事,她心里也说不准。反正如果换了是她,是他把沂儿从她身边偷偷带走,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凌宵在车头说:“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得先去到承德再说。李夫人已经带着所有家眷和沂儿他们前往承德了,大部分兵马都跟了过去,我们必须赶在李资被禁尉军冲破队伍之前赶到宫驿。”
子姹点点头,说道:“那里不必管。我们了,快些赶路便是。喜儿,拿些糕点给大将军填填肚子。”凌宵道:“不用了!我也没功夫吃。你们把车帘子掩好,大寒夜的别着了凉。驾——”
马车迎着渐渐亮起的天边飞快地往前驶去,晨雾。里除了风的呼啸,便是马蹄的哒哒之声。
路上走了两天一夜,第三日巳时正终于到达了承。德城内的宫驿,被困于城内的知府袁纲领着校尉和朱雀营的几位将军一齐迎在阶下,喜儿扶着子姹下了车,袁纲等人便立即跪下呼喊千岁。
“起来吧!”子姹淡淡扬了扬手。朱雀营的将军早已。与凌宵往一边说话去了,袁纲却还与手下校尉们立在那里不敢动弹。大雪刚化的早晨,虽然隐约有了初霁的模样,但气温仍然十分寒冷,袁纲额头频频冒着冷汗,一脸拘促地连头也不敢抬。几个校尉也如是,尽管看起来比他要好些,但是也满脸惶惶之色。
子姹舒了口气。扬了扬下巴示意校尉们:“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
领头的那人微惊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他约摸四十来岁,唇上留着抹一字须,目光炯炯又带着些犹豫之色,想来平日里是个中规中矩却又无甚大建树的人。他深深作了个揖说:“回娘娘的话,微臣范德益,身任承德守备,这几位都是守备营里的将领,罗志,谢林,和鲁光。”
子姹看了看他们一眼,微笑了一下,边上玉阶边扬手道:“既然都来了,就随我入殿吧。”
宫驿名叫关嵋宫,是龙煜曾特赐予子姹的行宫,占地并不比避暑山庄小,而且里面所有人等都是由子姹与凌宵亲自挑选安置,当时也是暗地里准备留着以后起事用,所以当时一听到龙煜得知了子姹假孕的消息,凌宵就立即安排人前来这边接应。
朱雀营里三十万人马李资自己带去了三万,十五万人保护着龙沂及谢无双等人先到了过来,还有十多万人正留在长安以接应李资。凌宵临走前交待了李资,命他不可枉动,估摸着子姹等人到了承德之后便抽兵出来,以免节外生枝。
十五万人马加上原来驻宫的一万精兵做内应,足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悄无声息地将整座城池拿下,并死死把守住各个城门。承德以北的地区朝庭并没有太多驻兵把守,而且当中一隔开,便等于是切断了朝庭与北边的消息。凌云和吴毅的兵如今就在承德左首东南方向的位置,如今战局一拉开,就等于是二人已把大溏洛阳以北的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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