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撩起眼皮看着他说道:“安大人好歹是大家公子出身,总不至于登门拜访之前,连张拜帖都没有准备罢,这叫我府里的下人如何替你传话。”
安锦堂眼珠一转,连忙说道:“是下官疏忽了,拿到批文,只想着尽早来找蒋大人拿主意,却不想失了礼数。”
嘉元郡主说道:“那便请回罢!”
双方已是撕破了脸面,安锦堂更是不肯退缩,他对嘉元郡主拱了拱手,说道:“还望郡主见谅,今日一行,下官必要见到蒋大人!”
安锦堂语气坚决,嘉元郡主冷冷看着他,轻蔑的说道:“不过是个靠着女人裙带攀到高位上的黄口小儿,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喝,当年你祖父在蒋家面前卑躬屈膝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呢!”
她的语音刚落,安锦堂脸上就涨成绛紫色,当年,安家祖父不惑之年考中进士,主考官正是蒋中明,安家祖父便时常以蒋中明门生自居,在朝中钻营数年之后,安家又与蒋家结成姻亲,原先的门生,辈份一跃成为平辈,谁想天意弄人,嫁入蒋家的安氏妇道,趁着沈拙离家外出,竟与靖文皇帝暗中苟合,还弄了一出偷龙转凤的戏码,自此,安家平步青云,靖文皇帝想借此打压蒋家,于是一再的抬举安家,那安家只当能与蒋家抗衡,原先的师生关系彻底决裂。
对于安家而言,最不想提起之事,就是安爷曾拜在蒋家门下,偏偏嘉元郡主当众打脸,那安锦堂脸带愠色,说道:“本官是有正当差事在身,谁要是敢阻拦,就是对当今皇上不敬,
若是再冥顽不灵,就莫怪本官不客气了!”
嘉元郡主丝毫不惧,她虽是坐在软轿里,气势却比安锦常更加威严,她对着有旺喝道:“有歹人强行进府作恶,传我的说下去,甚么也不必顾忌,给我往死里打!”
“是!”周围的下人齐声听命!
在这一触即发之时,忽然从屋里传来茶碗被砸碎的声音,虽是隔着几重院墙,这道响声却份外清晰,顾三娘心头一颤,不知里面发生甚么事情。
这时,有道人影从里面跑了出来,顾三娘定睛一看,原是小叶子,她喘着粗气,对着顾三娘说道:“娘,爷爷被吵醒了,你快去看看罢。”
对面的安锦堂眼神微寒,那顾三娘看到小叶子,瞬间就心领神会,她语带责备的说道:“不是叫你好生看着爷爷么!”
说话之时,顾三娘丢下众人,拉着小叶子的手进到正院里面,一直到了隐蔽的地方,顾三娘方才停下来,她严厉的盯着小叶子,低喝道:“谁让你进爷爷屋子里去的!”
小叶子被唬到了,眼圈儿一红,她道:“我看他们快要打起来了,心里害怕,就悄悄躲到屋里。”
顾三娘板着脸,又问:“你看到甚么了?”
小叶子偷偷看着顾三娘,随后擦了擦眼泪,小声说道:“棺材。”
顾三娘心里一紧,她咬着嘴唇,狠狠的瞪着小叶子,她说:“你就在这里守着,哪里也不许去,等这事过了我再找你!”
说完,她又转身往外走去,短短的几步路,她脑子转了又转,跨出院门口,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在顾三娘身上,顾三娘暗自呼出一口气,她来到嘉元郡主的软轿旁边,先瞟了一眼安锦堂,又道:“郡主,老爷说了,请安大人进去!”
嘉元郡主抬眼朝顾三娘看去,半晌,说道:“自己病歪歪的还要惦记朝务,你去回话,就说要他保重身子,就是天塌下来了,也不许他来操心。”
顾三娘使了一招以退为进,再有嘉元郡主一唱一和,果真把安锦堂唬住了,便是他带来的那些下人,也一起望着他,等着他的指示。
嘉元郡主却没给安锦堂犹豫思索的时机,她横了有旺一眼,说道:“楞着做甚么,还不把这些人赶走?”
顾三娘连忙劝道:“郡主,安大人是朝廷命官,咱们客客气气的将他们请走就算了。”
嘉元郡主怒道:“你对他倒是客气,你再看他呢,目中无人,以下犯上,这口恶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吉昌公主很识眼色,她说道:“郡主,依我来看,人家无礼,咱们不能学着无礼,不如奏明到皇上面前,请他来判定是非。”
就连有旺也跟着说道:“奴才已打发人请来京兆府尹,讨回公道是理所当然,只是老爷还在静养,奴才的愚见,还是不要吵到老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