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杀了他。
她要杀了他……。
“啊……”华毓秀张开了双手,朝天长啸,一股强威瞬间向树林间散去,震荡了四方。
一阵狂风突然袭来,以她为焦点如同螺旋一般不断旋转,卷起了路上的风沙和树叶,吹得剑一等人连忙用手遮挡住,却还是被一些被厉风卷起的碎石划花了手臂。
好强大的力量,剑一等人心中一寒,严阵以待看着在风沙中那颤抖着身躯站起来的少女,枯黄的长发松散了下来随风飘荡,一双眼睛泛着赤红的血光,如同来自地狱的阿修罗,摄人心魄,令人心惊胆寒。
她脖子机械性的转动了一下,狠狠的咳了几声,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黑血,黑血中夹杂了一只浑身是血的拇指般大的虫子来回爬动着,褐色的肚皮上圆滚滚的,显然是放在在华毓秀身体中吃饱喝足了一番。
华毓秀垂着眼眸,脸上阴冷一片,伸出右脚用力的踩在那虫子上,再用鞋跟使劲的左右碾几下,虫子很快就变成了一堆血渣。
纵然剑一等人经历过更多残忍血腥之事,可触及这一幕,仍不可避免的下意识后退一步,那是身体本能对危险的排斥,对未知力量的一种警惕。
沈长流如若珍宝般的抱着晕过去的苏毓,转身饶有兴趣看着狂风中的华毓秀,俊雅的脸上笑意浅浅,一片云淡风轻。
他笑着下了命令:“剑一,萧二,齐三,花四,颜五,给本尊杀了她,顺便把她孩儿剥出来,绯墨给本尊下了这么大一个绊子,不做回礼,岂不是显得本尊小气。”
“是。”剑一等人齐齐应声。
“沈长流,纳命来。”华毓秀当机立断抽出马上挂着的利剑,转身大喝一声,朝着沈长流快速刺去。
“尊主。”剑一等人焦急唤出,五人齐齐提剑飞身阻挡在沈长流前面。华毓秀根本不懂武功,面对五人包围,双手握住利剑,毫无章法四处大挥,一时之间,剑一等人竟然也奈何不了。
她到底哪里来的内力,竟然能够强大到让人近不了身。
五人对一人的较量,足足维持了半刻钟左右。
“剑一,退下。”沈长流似乎看够了这一场闹剧,语气更加冷然。
剑一等人立即飞身散开,隔着一丈距离,仍将挥红了眼的华毓秀四方围住。
眼看沈长流暴露在了自己面前,华毓秀无瑕多想身体内为何会源源不断涌来她陌生到极致的力量,利剑一提,一股作势,朝着沈长流刺去。
沈长流却不慌不忙站在原地不动,眼看剑尖到达了他眼珠一个拳头的距离,剑尖蓦然停止,竟是用两指夹在了剑刃之上,平平稳稳的阻止了华毓秀用尽全力的一刺。
他蔑笑道:“就连云绯墨都难伤本尊一分,何况是你,华毓秀,谁给你的自信,别说你今日才激发出了一层内力,就算全部倾泻而出,你也奈何不了本尊。”
说罢,他一手搂着苏毓,“嘣”的一声,夹断了利刃,将不过齐他胸口的华毓秀,一脚踹飞了出去。
华毓秀狠狠受了那毫不留情的一击,痛苦的惨叫出声,身子被冲飞,狠狠的撞到了一颗树干上,扑声倒地,久久站不起身。
一招制敌。
剑一等人看准机会,手握剑柄,运用内力,齐齐扔向那弓着身体的华毓秀。
“咻……。”
五把锋利的利剑就要插入华毓秀的身躯,电光火之之间,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宛若惊鸿,一甩白色云袖,五把利剑立即反转,如同方才那一幕一般,冲着剑一五人而去,虽反应灵敏,急速闪躲,却仍然不可避免的划上了手臂。
一阵淡淡的清香味道,盖过了血腥之气,直达华毓秀的嗅觉中,那味道很特殊,如同雪山顶峰迎风绽放的幽兰,又似清涧旁的清新绿竹,悬崖峭壁瀑布旁边的野山茶花,飘飘渺渺的让人仿佛深陷了一片云雾,虽看不清前方风景,仍然无法自拔。
她突然笑了,唇角弯弯,痛苦的脸上一下子如同扒开了乌云见明月一般,绚丽照人。
那个人,即便不睁开眼睛看,她也知道是谁,他给她的帕子上就是这种味道,熟悉的味道,让她贪婪眷恋的味道,独一无二的味道。
他又来救她了。
得到这个认知,华毓秀终究抵挡不住身体早已负荷的痛苦和疲倦,晕倒了过去。
沈朗上前执起她的手,替她把脉,端详了一会,心中松了口气,抬头回禀道:“宫主,小殿下无碍。”
幸好夫人长得矮,沈长流方才的那一脚才没有踹到腹部,反而踹到了胸膛之上,这才让小殿下免于一难。
真是令人不敢置信,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顽强的胎儿,不管是其母被杖责,还是一路奔波,中神谷殿之毒,他竟然都安安稳稳的,生命力异常的强大。
他甚至会突然生出了一种预感,此孩子出生长大之后,毕定能力不凡,成为人中龙凤,被人敬仰的高高在上的一方霸主。
真是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