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晟!左晟!”他于黑色虚空中听闻有人叫喊,猛地坐起,撞进一双担忧的眼眸。
原来是梦。悬在半空的心突然落回原处,他看着坐在身旁的叶释,眸中闪过恍惚:虽然是梦,可那梦中的场景,为何无比真实?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他狠狠甩了甩头,拂去心中那可怕的念头,轻声问道:
“你在这儿陪了我一晚上?”叶释不以为然地耸肩:
“不用担心我。我小时候练武,在树上都能睡着。倒是你……”她伸手擦去下他额头的汗,蹙眉问:
“又做噩梦了?”左晟点了点头,见叶释拧成一团的眉,安慰地笑笑:
“就是个梦,不碍事。”叶释递给他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不放心地追问:
“梦这个东西,神奇的很。既能揭示难以记忆的过去,又能预知深不可测的未来。所以,你梦到了什么?”
“有一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杀害了,遍地是血。”叶释沉思良久道:
“那你没出现在这个梦里?”左晟眸中染上一丝迷惘,喃喃道:
“我……不知道。”肩膀猛地被一拍,他眨了眨眼,转向叶释,不明所以。
“你这是典型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接触的凶杀案太多,也不免会时刻牵挂着。再加上被前几日在祁国上元节发生的事扰乱了心神,自然容易做噩梦。”左晟听她一番分析,原本乱如麻的心神奇地平静下来。他勾了勾唇道:
“没想到,你还有做周公的潜质。”叶释闻言,得意地笑了:
“那是,只要姑奶奶想学,这世上就没我不会的事!我估摸着过几日,九九也该回来了。你若还不放心,届时让她入梦帮你好好看看便是。”左晟深深地看着叶释,永远保持清澈与理性的眸中突然浮现出一些细碎的光影,犹如浪花般轰然涌上。一瞬间,叶释感受到了很多以前从未有过的,深沉而压抑的情愫。她突然感觉有些透不过气,局促地扭头,慌张站起,出声:
“今日天气好,我们去城郊逛逛吧?”
“好。”左晟飞快收拾好眼底的情绪,点头道。
集市上,人群熙熙攘攘,两人被挤压着前行,虽是深冬,汗水却很快打湿了衣襟。背后一片黏湿的滋味可不太妙。叶释咬牙,拉住左晟的手臂就往人少的地方走,终于在城墙底下的阴凉处停了脚步。
“明明是正月,怎么热得跟三伏天一样?太不正常了。”叶释用袖子使劲抹了把脸上的汗,抱怨道。
“天降异象,必有大变啊。”叶释转头,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睛却不由得被他身旁铁笼里的小兽所吸引。
那是一只皮毛光亮顺滑的白虎。虽然只有刚满月的小狗崽大小,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威严和睥睨。它似乎有感应般,看向叶释二人,那一双幽深的蓝眸像看猎物般紧紧攥住他们的心弦,甚至能感受到一阵没由来的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臣服。
“爷爷,您这白虎从哪儿寻来的?看着倒是很与众不同。”左晟看着它,心中泛起一丝熟悉而亲切的感觉,突然出声询问。
“哦,你说这虎仔啊,它是个年轻公子让我帮忙看管的。咦,说起来,这么久了也不知他人去哪儿了……”那老人挠了挠头,疑惑地道。
“它脖子上,怎么带了个铁圈?”叶释看着那漆黑的物什,皱眉暗忖:这么有灵性的动物,难道只能被永远关在笼子里供他人观赏么?
“这畜生咬人,前几日宋家小姐不知从何处看到了这只白虎,硬是要把它带回府上。结果这老虎发疯,咬死了宋府的好些下人呢……你们不知道?”路过的一个书生凑过来啧啧叹了几声,叶释瞥了眼他,满眼不信:
“这位公子,你是亲眼目睹了那场悲剧吗?说得这么有头有尾。”那书生被叶释的眼神吓了一跳,急忙结巴地向后退:
“小……小生也是听……听说书讲的,并……并不知道实情。”
“你一介书生,连三人成虎的道理也不懂吗?那还参加什么会试?”叶释哼了声,那书生脸一红,刚想争辩,见她腰间挂了刀,脸又是一白,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哼,最看不惯这些文绉绉的书生了。永远躲在别人背后搬弄是非,却不敢出来当面对峙。把毓国江山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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