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周榕一句话不说,拉着小白匆匆出了大牢。
小白悄声道:“我怕他们不给饭给爹爹吃,在枕头里塞了两个饼。”面饼是路小花现做的,怕被发现,里面没放肉,就是原味干面饼。
周榕很意外,“还是你想的周到。”
她们本来带了一个食盒来,但在门外就被狱卒收走,能到路二虎嘴里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小了。
“本来应该再塞一盒治棒疮的药膏,可是家里没有。”
周榕忙道:“我竟没想起来!我家里有,明天带来。”
小白抬头看了看周榕,见她一脸凄然,倒是真心为路二虎难过的。
晚上,周榕带小蝴蝶回了家。路小白先打发路小斐去睡觉,这才跟路小花说:“小姨这么天天往我家跑,她是不是豁出去不要名声了?”这个时代,女人的名声还是非常重要的。一旦被打上“*”的标签,被逼得跳河自杀也是常事。
路小花懵懵懂懂,“小姨是我们亲小姨,怎么不能来?”
“你是不是没听到左右邻居都在说什么?”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怎么管的了?”
“我也想当没听见,但小姨这人也算是心善,我们家不能害了她。你说,要是爹爹娶了小姨当妻子,怎么样?”
路小花差点跳起来:“胡说!这也是你该说的?”
“爹爹也是好奇怪呢,”小白翻了个白眼,“明明知道外人都在说小姨是他养的外室,还这么不清不楚的,也不说不让她来家了。”
“你要死了,路小白!”
“爹爹娶了她是对他们最好的。小姨为了照顾失去母亲的外甥,再嫁给姐夫,这是好事。只要爹爹这次平安出来,我就跟爹爹说。大姐,你不要瞪眼,我们家没有娘亲没有长辈,小姨家没有丈夫没有成年男子,日子都不好过的。与其让爹爹不知娶个什么女人回来,小姨是最好的选择。”
“小姨……她日子不好过吗?我瞧着她买的起马车用的起仆人,该是过的很不错的。”
小白瞥她一眼,“大姐,你一点都不知道吗?小姨是丈夫去世,做了寡妇,却被婆家把财产全霸占了去,留下儿子,把她们母女赶出来的。”
路小花大为吃惊,“怎么会有这种事!”
“你该知道做女人是极难的。就比如我们,奶是缺那一口吃的吗?为什么做了好吃的鸡鸭鱼肉,从来没有我们的份?比如娘亲,奶是缺那几钱银子吗?为什么宁愿看着娘亲去死?外祖是教书先生,只有两个女儿,为什么长女会年过二十岁才结婚?为什么竟然会嫁给爹爹这个泥腿子?小姨生了儿子女儿,主动给丈夫纳妾,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委曲求全,为什么丈夫病故了,就被婆家逼走了?如果小姨坚持不走,是不是就会被逼死?”
路小花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还有我们的姑姑。大姑姑给人做了童养媳,几十年没听到她的消息。小姑姑虽然嫁在邻村,可几年也回不了一次娘家,说是婆家嫌弃她娘家太穷。为什么?女人就该这样受苦受罪吗?”
“小白,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
小白叹了一口气,“大姐,我考虑过的。小姨嫁给爹爹,这才是最好的。对她、对爹爹、对我们、对小蝴蝶都好。你想想,我们且不说,小蝴蝶没有爹爹、没有父亲这一族,以后订亲要吃多大亏!”她似乎没有考虑到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