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御赐之物一件件的抬进林司念的院子后,林司念恭恭敬敬的叩谢:“臣妇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暄笑道:“陛下知道这些日子林小将军受委屈了,所以特意差遣了本座过来。
他也知晓如今靖安侯是妾室当家,林小将军在某些方面自然是有心无力,但林小将军为靖安侯府做的一切,陛下都看在眼里,故林小将军无需因为旁人的风言风语,暗自苦恼。”
林司念低着头,但听到谢暄说的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可否认,当今陛下是一代明君,但同样的,当今陛下可不是一个烂好人,林司念可不相信他会为了自己名声受损的事情特意让谢暄来靖安侯府跑一趟,甚至还特意赏赐了这么多东西。
更重要的是,御赐之物也太夸张了,谁家御赐轿子啊,这不是很明显为了招摇过市吗?
林司念将心中的疑惑压在心底,恭恭敬敬的道:“臣妇谢陛下关心。”
林司念心中疑惑,顾家其他人则心态各不相同。
顾景安心中是惶恐,所谓圣心难判,老皇帝突然插手靖安侯府的家事,这让他本能的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顾老夫人跟楚玲珑则是暗恨又嫉妒,恨林司念那小贱人竟然入了皇帝的眼,明明她们的计划都已经快要成功了,如今整个京城,只怕林司念的名声是最丑的。
可这如流水一般赏赐下来,谢暄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那么一番话,只怕不过半日,林司念的名声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事实证明,顾老夫人跟楚玲珑担心的一点都没错。
不过半日的时间,整个京城都在流传着靖安侯府妾室执掌中馈,靖安侯宠妻灭妾,放任妾室抢正妻嫁妆的传闻。
小张氏在林司念的院子里嗑瓜子。
小张氏:“真真是漂亮,陛下今日做这事,真真是漂亮,如此一来京城那些对大嫂不利的传闻,立刻就烟消云散了,果然陛下还是重情谊的,他心里还有林老将军,更有林家满门的忠烈。”
林司念只笑了笑,没说话。
老皇帝心中却是有林家满门忠烈,但他不会因为林家满门忠烈插手臣子后宅的事情。
他插手,必然是因为后宅的事情可能关乎着前朝。
至于是什么事,林司念暂时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节。
两人正说着话,杜青背着她的小药箱回来了。
见到林司念坐在藤椅上嗑着瓜子晒太阳,连忙走过来夺过她手中的瓜子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如论是什么东西,但凡是入口的,都要等我检查了再吃,万一里面有毒。”
林司念笑道:“刚让坠儿从外面买回来的,能有什么毒?”
说着,她又问杜青:“又去给流民治病去了?”
杜青拍了拍自己的小药箱,说道:“能救一个是一个吧,他们太可怜了,晋州大水,他们的庄家都被冲走了,长途跋涉来到京城,能活下来的已经寥寥无几了。”
林司念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杜青笑着说:“若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那还真有。”
林司念点头:“你说。”
杜青说:“念姐姐,你认识的人多,达官贵人也多,你能不能想办法再开个粥棚?朝廷虽然也设立了粥棚,但是说到底粥少人多,很多老弱病残,他们抢不过那些身体好的,一天甚至连一碗只有几粒米的粥都喝不上。”
林司念是行军打仗过来的,哪里会不知道灾民过的有多苦。
她对杜青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到。”
杜青高兴的像个孩子,直接扑进了林司念的怀里,笑着说:“我就知道念姐姐最好了。”
林司念被她勒的喘不动气,嫌弃的将她推开:“先去吃点东西,别只顾着给别人治病,把自己却饿出毛病来。”
杜青嘿嘿的笑着,沛菡走过来给杜青行了一礼,笑着说:“杜姑娘,吃食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您移步。”
杜青朝着林司念挥了挥:“那我先去吃东西了。”
杜青一走,小张氏也起身告辞了:“还有不少绣品要绣,妹妹先回去了。”
林司念笑道:“妹妹慢走。”
二房原本就没有继承爵位,再加上侯府太穷,日子过的自然拮据,所以小张氏就跟一众丫鬟婆子做些女工补贴家用。
小张氏带着丫鬟穿过回廊的时候,刚好看到顾景安急匆匆的朝顾老夫人院子的方向走。
小张氏站在原地,看着顾景安一身而过是背影,问身旁的丫鬟:“刚才那人,是不是咱们侯爷?”
小丫鬟说:“婢子看着像。”
小张氏说:“这个时间,他不去衙门当值,跑回府中做什么?”
小张氏没看错,那行色匆匆的人确实是顾景安。
他急匆匆的进了顾老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