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过晚膳。
宋弥尔如今的状况,就只能躺在迎枕上,左手用餐。
浴兰带着乏雪进来,利落地将小平架子换成了长条形四角垫高的桌案,同样架在了宋弥尔的床榻之上,配合着宋弥尔如今的身体状况,摆上了营养又清淡的膳食。千张豆腐脑、茯苓当归枸杞炖乳鸽、花胶煲配着海参小米粥,都是加速伤口愈合且清淡不油腻的食物。
宋弥尔拿着勺子在小米粥里头搅来搅去:“这也太清淡了······我想吃辣的,小米辣、朝天椒、烤玉米,辣椒粉配上五香粉,啊啊啊,不能想,一想就更吃不下了!”
浴兰背着沈湛朝宋弥尔白了一眼:“主子!您现在倘若是不好好将这些寡淡无味的东西吃了,您可能就还需得好几月吃这种食物。早早地多吃些呢,您就能早些吃您喜欢的辣的咸的甜的。”
宋弥尔抬起袖子将脸一捂:“别说了,别说甜的辣的,要是这时候来一个冰碗再配上一碗热乎乎辣腾腾的红薯粉,一口红薯粉一口冰碗,啊,想起来都好棒!”
沈湛亲自拿来一个碗舀了一碗乳鸽汤,放到了宋弥尔的面前。忍着笑,“好了,别撅着嘴了,乖乖快把汤喝了,早些好。”说罢,他叫醉竹端了个高凳坐到了宋弥尔床边,又叫宫人将外头膳厅摆着的御膳端几样进来。
外头安晋有些犹豫,在他的认知里,哪里有帝王坐在妃嫔的床榻边上用膳的,这不合规矩礼仪呀!就算是皇后也是不行的!
安晋隔着珠帘躬着身没有作声,沈湛瞧见他的迟疑,语气一沉:“怎么,连朕在什么地方吃饭,你们也要管上一管吗?!”
安晋脖子一缩,知道沈湛这是因着朝上的事情在迁怒他,心头一颤,更加不敢多话,在外头躬了身就要小跑着出去,“只捡着清淡的端来,旁的都不要了。”沈湛的声音在安晋身后淡淡传来,安晋心头一转,将皇后娘娘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又往上抬高了许多,脚下的步子更是不敢慢了。
宋弥尔眨巴眨巴眼睛:“湛哥哥,你也吃这么清淡?”
沈湛朝她一笑,“自然。”
宋弥尔想到什么,不过可不敢自己确认,于是反着问道:“湛哥哥也是因为最近不能吃得太油腻么?”
沈湛比不得宋弥尔能吃辣,但是平日里吃饭也是要有点酸辣的食物才好开胃,往常吃得也不算清淡。沈湛一脸“明明你就才到了还要装傻”的表情看着宋弥尔:“我陪着你吃呀。”
他摸了摸宋弥尔的头:“你吃得清淡,我也陪着你吃清淡些,同甘共苦嘛。”
宋弥尔抿唇一笑,腮边旋起一个深深的酒窝,她边笑边往后头躲:“几日没洗头啦湛哥哥!你也能下得去手。”
宋弥尔越是往后躲闪不好意思,沈湛就越是将手粘在宋弥尔头上:“怕什么,我又不嫌弃。”
“我自己嫌弃我自己!”
沈湛好看的眉眼轻笑:“反正都要同甘共苦,那不如我也几日不洗头来陪你?只要你不嫌弃我。”
宋弥尔忙不迭点头:“我嫌弃我嫌弃!我不洗头我又不出门,反正镇日都在宫里待着,你若是不洗头,恐怕第二日整个望京都知道你平日里用的头油是什么味了。”
沈湛剑眉一挑:“好啊小东西,仗着自己有伤在身,竟敢连朕还敢打趣了,看来朕平日里是太宠着你了,这般无法无天!”
宋弥尔摇头晃脑:“你也拿我没办法呀~!”
笑闹声伴着淡淡的饭菜清香,沉寂严肃了两三日的宣德宫,终于有了点活泼鲜亮的人气儿。
沈湛与宋弥尔两人都颇有默契地不提林中的事,这里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牵连甚广,恐怕不是“后宫纷争”四个字就能简单概括的。沈湛如今不过堪堪控制住了朝中局面,还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即便不想忍,也只能高高举起慢慢放下,图一个未来。这也是沈湛为何宋弥尔昏迷时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待她醒了,却不敢第一时间就来看她。
前朝事忙是一方面,要妥善解决这一件事,舍不得让皇后委屈,要给宋家和宋丞相一个交代,更要抽丝剥茧找出真凶,更多的,是沈湛不知道如何面对宋弥尔:没能时刻陪在她身边,第一时间保护她;出了事,自己甚至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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