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皱,回头想想,他投身于梨花苑,本是为了掩藏身份的,为什么现今却要为这种事情烦恼?
此话一出口,黎塘抬脚就像踹开那门,而门却在这时自己打开了。
才一日不见,穆楼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黯然失色,满面憔悴,哪有一点先前春风得意的样子?可以看出,在他心里秋倌一直都是何等重要的存在。
虽然多年来都在争吵,虽然曾因为一言不合会拳手相向,可到了这一刻,才看出,这师兄弟的情谊从没有离开过。
黎塘将粥放在穆楼的面前,穆楼瞥了一眼,径直就站了起来,绕过了黎塘:“拿出去,我没胃口。”
“你要想寻死,我拦不了你,可你要觉得这样对得起他的话,你只管这样自暴自弃下去。”黎塘也没有多说什么好话,开口就是这样严厉的语气,真不知道谁是师哥,谁是师弟了。
穆楼顿了一下,面上有些不耐烦:“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他之所以跳下去,是为了保全我们,保全整个梨花苑。可你现在做的是什么?糟蹋了这一切,你觉得对得起他吗?”
黎塘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他回头想过了,之前周芳兰来过后,秋倌落荒而逃,必然是受到了威胁,而突然又回来,不就是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吗?
恐怕,秋倌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和莫念凝订下了契约。
黎塘明白,这契约的协定,是你情我愿的结果,不是莫念凝单方面就能主导的,他能体谅,可就是没办法原谅。
在协议敲定之前,莫念凝分明是可以跟他说说的,秋倌就是有再大的困难,他也会想办法,能帮则帮,不能帮则退,至少能护他一个周全。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秋倌没了,甚至连尸首都无从打捞。
可黎塘哪明白,当时的莫念凝就算真的有心来找他,告诉他这件事,他又真的会愿意听她讲吗?怕是连见一面都难吧。
穆楼咬着牙,半眯着眼,眼神有些微妙地盯着黎塘:“你是怎么知道的?秋倌跟你说过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他会出事,为什么不早点说?”
这会儿,黎塘却沉默了,他确实早该猜到秋倌会出事的,怎么会这么大意,居然在前一天晚上见到了秋倌的异常,还留下秋倌一个人?
他应该留下来盯紧了秋倌的。
“哦,我知道了,秋倌没了,你就能替了秋倌的位置,你们俩都是青衣,所以你才这样,是不是?是不是!”
穆楼近乎发狂地揪住了黎塘的领子,眼神中满是暴怒,他明知道这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这么去揣度。
额前稍长的头发遮住了黎塘的眼睛,可穆楼依旧察觉到了一股子莫名的冷意,让他浑身都止不住地打了个颤。
“他是你的师弟,也是我的师哥。”
黎塘淡淡开口,没有过多的解释,穆楼却突然松开了他的领子,颓然坐下,很久才吐出一口浊气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