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毫无虚假的惊呼:“那穹顶不是用石头盖的吗?”
这声惊呼让谢普很享受,也算报了今天提心吊胆一天的仇,在愉悦之中他原来的警惕心渐渐消失了:“用砖头盖的,砖头比较轻,外面包的是铅皮。”
“教士先生,您学问这样渊博,主教大人的教导一定让您受益良多吧。”罗怡恭维道。
谢普郁闷地哼了一声。
“听说您原来不过是个屠夫的儿子,能替教会服务,真是……太好了,是多亏了主教大人的栽培吧……”罗怡故意把“不过是”“屠夫”说得很轻快,好像完全是无心之语。
谢普虽然做了发单身誓言的教士,但是他毕竟不是用特殊材料做的,他本质上还是个男人,最怕女人的轻蔑……他上当了。
“我父亲是屠宰行会的正式成员,曾经做过一任会长。”他郑重其事地说。
谢普向罗怡科普道,城市里的商人们组织了各种行会,虽然都是同业商人组织,但是这些行会的地位并不一样(以佛罗伦萨为例,银钱律师等行会是大行会,每个行会都可以选城市的执政(相当于议员),绰号“肥人”,制鞋等行会是小行会,一共才可以选出两个执政,绰号“瘦人”,穷苦的梳毛工人虽然人数众多却没有行会,被称为褴褛汉)而屠宰行会,是威名赫赫的……垄断组织!
屠宰行会的成员,有体力(否则干不了杀猪这行)有技术(天天练习挥刀)其本质有些像美国码头工人协会,是地头蛇一样的存在,除了屠夫的儿子、女婿,其他人轻易是进不了油水丰厚的这一行的,巴黎的屠夫行会,因为国王要取消他们的垄断特权,在
请愿无效后,悍然发动暴动,占领巴黎长达数月之久……
图尔内斯特的屠宰行会没有猛到敢和国王叫板,不过当年谢普的爷爷的父亲,可是曾经给教堂点过一把火的革命老前辈,都怪教会收的税太多了……
吓!给教堂点火?
恩啊,谢普自从进了教会一路压抑过来好久没有舒心地说过一句话了,忍不住就说溜了嘴——原来那教堂也是茅草盖顶的,事后国王罚暴动的商人们给教堂换了砖头包铅皮的圆顶以惩罚,否则我一个教士怎么知道盖房子的材料呢,我不但知道材料我还知道那材料花了我家多少钱呢我……
那你家为了赎罪送你去当教士?
才不是呢!
谢普的老爹有钱有势,对凡间的生活无比满意,不太想地狱天堂的事儿,只可惜是个颜控,在娶妻的时候光注意对方的脸蛋没注意对方的智商,于是他的独生儿子,一个未来的樊哙/张飞/何大将军/镇关西/镇图尔内斯特一条街就这么年纪轻轻地被亲娘送去转职当了和尚,真是……让人无语。
擦,罗怡如愿以偿看到了教士的底牌,不过这底牌太刺激了,魔王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把教士先生的黑袍剥了,换上了一条皮围裙,手里的念珠换成了杀猪刀。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魔王想了想,默默地给脑海里的教士先生添上了衣服和裤子,恩,这样就差不多了。
怪不得他对传教没什么热情,对收保护费无比的热心,敢情人家原来是革命世家出身,本来妥妥地可以当个半黑不灰的少主的,我说呢,和尚这个职业也太不适合他了,还是跟我一起干(学着做)造反这项很有钱途的事业吧!
这可是革命世家出身的深谙敌人理论知识的好苗子,值得重点培养!
大魔王就这么擅自给谢普指定了未来的发展道路,完全没有问他本人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