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一离开,便有小太监匆匆跑去福禄跟前将他们的行止比划了一遍,福禄点了点头,让小太监下去,他便去圣上那里禀报。
此时圣上正靠在明黄的榻上闭眼休憩,听了福禄的禀报这才睁开来,道了句,“如此甚好。走,摆驾丽华宫,游了一趟御花园,朕还真是饿了,突然想念起丽妃年轻时亲手做的那道麻酱凤尾来,不知她到了如今地位,可还愿意为朕洗手作羹汤,讨朕的欢心。”
福禄也老的满脸褶子了,一笑就如菊花,“圣上有所不知,这道菜丽妃娘娘每日都是准备着的,且还是丽妃娘娘亲手做的,奴也未受过丽妃娘娘的好处,只是觉得丽妃娘娘是个有心人,一心系在圣上的身上,若非如此,娘娘也不会将这一道菜一做便做了二三十年。圣上忙着国家大事,日理万机,兴许是没有在意,可奴却是看在了眼里,不忍娘娘待圣上的一番浓情付诸东流,这才借着圣上今日的话头提上一提。”
圣上怀念的哦了一声,“朕依然记得丽妃在桃林中的那一舞,倾城绝色,当时真的把朕迷住了。”
“是,奴也有幸看见了,丽妃娘娘当年的舞姿可真是无人可比的。”
“那便走吧,莫让她等急了。”
“是。”福禄一喜,忙挥手招了龙撵来。
落阳风起,仲春的黄昏还是有些冷的。
青阳侯府,秋恒院中,杜元春望着这一盘被撒了黄土的清汤寡水,额上青筋突起,抬手便掀翻了桌子。
兰翠忍着泪意,忙劝道:“大奶奶息怒,咱们总有出去的一日,但凡出去,奴婢定先扒了那脏婆子的皮。”
“欺人太甚!凤移花,你欺人太甚!”杜元春跑到院子里便撒起疯来。
“大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兰翠白着脸追出来道。
杜元春磨着牙,恨恨道:“我不过是被老太太罚,来这秋恒院闭门思过,并非被打落尘埃没有爬起来的可能,别个人最多看看我的笑话,还没有感落井下石的,可这婆子倒好,直接明目张胆的欺辱起我们来,若不是有人在她后面撑腰是什么。这满府里,除了咱们的大爷,谁还恨我这么深,定然是他。”
“真是大爷吗?”兰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傻了似得道:“大奶奶,大爷会折磨死我们吗,会吗,今儿个是死狗,明儿个会不会就死人。”
“闭上你的臭嘴。”杜元春突然蹲下问她,“我让你去给岳表哥送信,你送出去没有,怎这么久,忍冬还没把回信给我。”
“送了,奴婢亲手将您写的那张纸条塞到忍冬手里的。”兰翠惶恐道。
“那为何……”杜元春蓦地住了嘴,缓缓站了起来,身子开始颤抖,“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截住了那纸条,是他封了我最后的指望!”
兰翠抱住杜元春的腿就开始哭起来,“大奶奶,奴婢一生追随您,你千万莫要抛弃奴婢啊,奴婢不想死,不想死啊。”
杜元春攥紧拳头,轻抚兰翠的头,“别怕,我们会没事的,你别忘了,我还有馥姐儿,我是她娘,她几天若是看不见我一定会哭闹的,老太太最是心疼儿孙,便是为了安抚馥姐儿,老太太也会放咱们出去的。”
“真的吗?奴婢信大奶奶的,信您的。”她依旧是紧紧搂着杜元春的腿不放。
“你先起来,我去门口唤那个婆子,咱们只在早上喝了点粥,已一整天没用膳了,我让她去给咱们弄点热饭热菜来。”杜元春拔下头上的金钗,推开兰翠便走了上去。
这会儿天色还亮堂,待她费劲扯开门缝,便先看见了一段玄色绣金玟的腰封,腰封上系着一条深藏青色的丝绦,垂挂着香囊和玉件。
“大爷。”杜元春忙穿过门缝想去攥住他的衣角。
凤移花随意往后退了一步,便让她抓了个空。
凤眸的眼尾上挑透着无情,他说出来的话更无情,“我把你有孕的消息告知他了,知道他怎么回复的吗?”
杜元春一见他便哭了,惊吓有,悔恨有,更多的则是哀求,可她还没到丢弃尊严跪地求饶的地步,说出来的话仍是透着强硬,“果真是你,果真是你。大爷你真卑鄙。”
门缝里看人,他只看见了她怨恨的嘴脸,又往后退了一步,背手在后道:“这便是卑鄙了吗,你可知,你那岳表哥故意淫我妻子所带给我的屈辱行径算什么?罢了,在你眼里,你那情人表哥怕是完美如神祗。我来是要告诉你,你那表哥看样子对现在的你们母子是恨不能你们立即消失,春娘要小心了,我真怕你那表哥一狠起来会对你们母子痛下杀手,相信我,他干得出来。”
“你胡说!”杜元春急的想要质问他,可他却是越退越远,她看见他嘴角的无情讽笑,他在看她的笑话!
“凤移花,你回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命令你赶紧给我回来!”
“好好在这小院里呆着吧,你这性子是要杀杀才好,在娘家时,你嫡母没教会你贤良淑德,温柔尔雅,你既嫁了我,那就由我代劳,我来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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