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门在外没能及时得到消息的柳鹏程终于赶到了衙门,他进得公堂没有看到千陌时,不由焦急而关切地抓着李同江的手问道:
“同江,我女儿怎么样了?千陌她是不是关起来了?”
李同江是正四品的文职,比柳鹏程的正二品低了两个等级,所以便恭敬地将刚才审案的结果大致叙述了一遍。
柳鹏程见是千陌自愿去的牢房,也不好说什么,正要转身也跟去大牢里察看,一旁原本正要走的柳千棠忍不住开口抱怨:
“爹,您怎能如此无情无义!娘被人杀死的,千陌的嫌疑最大,您不关心娘和我们姐弟,反而着急千陌坐牢的事情,您将尸骨未寒的娘置于何地?又将我们姐弟置于何地?您真让我们心寒呐!”
说罢,她又嘤嘤地小声哭泣起来,李同江颇烦女人在公堂上哭,又不能喝斥,赶紧对柳鹏程说道:
“柳国公,国公夫人还摆在殓房里,您办个手续就可带走去办后事了,您请节哀顺便!”
柳鹏程对大夫人虽然谈不上喜欢,甚至恨她暗算千陌和两个小外孙,但王月如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如今被刺身亡,倒也让他心里不好受,加上受了柳千棠的责怪,便不好再问千陌的事,随同李同江去处理取遗体的事情去了。
柳千棠姐弟自然也哭哭啼啼地跟在了后面,整个公堂里瞬间便只剩下了一个跪在地上的墨翠。
她被所有的人给遗忘了!
见没人理她,公堂里也没了人,墨翠东张西望了会,便自行爬起来,一个人回了镇国公府。
*
在京城的某个秘室内,一个下属模样的褐衣人跪在地上,对着屏风后的人恭敬地说道:
“主子,小的刚从京兆府衙门里探听来的消息,玉璃郡主因无法洗清谋杀柳王氏的嫌疑,已被李同江下入大牢,此案可能会移交三司会审。”
“唔。”
屏风后传出一个低低的声音,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地上的属下见主子并未过多表示,便大着胆子继续汇报:
“不过,李同江似乎很怕南夜太初,吩咐衙役和牢里的牢头们要善待郡主,他还亲自将郡主送到了大牢里,又着人送了床和崭新的铺盖进去,看来,郡主在里面的待遇不会太差。”
屏风后的人淡淡地道:
“哼,谅他南夜太初也包庇不了多久,这件案子板上钉钉了,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不是柳千陌做的,她就必须得为柳王氏偿命,你道王月如的三个子女是任人捏的软蛋么?就让她在牢里最后过几天舒服日子吧。”
这道声音清丽婉转,带着点娇媚,是非常好听的女人声音。
地上的手下赶紧附和道:
“是,主子英明,这次这个计策设计得天衣无缝,她柳千陌必死无疑了,否则毓王妃闹到皇帝那儿,皇帝也不敢庇护她!”
“你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吧?”屏风后的女声问道。
“主子放心,小人没有留下一样与我们有关的东西,那把匕首也是从市集上买来的,毫无特色可言,况且小人戴了人皮面具,即便柳千陌现在站在小人面前,她也认不出小人就是那个和她说过话的小喇嘛来。”
褐衣手下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次行事他可是想得周全完美,做得天衣无缝呢,主子应该表扬他了吧。
果然,屏风后的女人望不吝啬地夸赞道:
“唔,这次你做得不错!等会自己下去领赏。你去吧,这几天注意观察那边的动静,有什么消息随时报告给我。”
“是,谢主子,小人告退。”
褐衣人躬身退下,屏风后的女子自言自语地说道:
“柳千陌啊柳千陌,你的命不久矣,我还真迫不及待想看到你被斩头的那一天呢!哈哈哈,你得罪的人可真不少,想要你命的人可不止我一个,这次不仅能铲除你这个碍眼的女人,还能从那个人手里拿到一大笔赏金,真是一举两得,划算得很!”
这时从外面又人有敲门,她在屏风后懒洋洋地说道:
“进来。”
又一个褐衣人推开门进来,走到离屏风还有一尺远的时候,单膝跪地,恭谨地汇报:
“报告主子,南夜太初派人去了城北的寂光寺,将寂光寺的僧众,除了留下住持和一个解签的老僧守寺外,其余的全部带出了寂光寺,正往京城方向而来。”
屏风后的女人愣了愣,好半晌才想明白南夜太初的用意,不禁又笑起来:
“呵呵,这个逍王为了他的心上人柳千陌,还真是大动真章啊,居然连整个寂光寺的僧人都押到京城来了,他是想让柳千陌一一辩认这些人里有没有那个传话的小喇嘛吧?可惜,这次要让他失望了!柳千陌必死无疑!”
晚上十点左右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