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镇国公府静悄悄的,主子们和下人们早已经进入梦乡,唯有每座院门口高挂着的气死风灯发着微弱的光,照着门前一小片空地,影影绰绰。
夜魁一直蹲守在一片花丛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院门。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离他家公子成亲的日子越近,就越要保持高度警惕。
公子和小姐都说了,那个人这么长时间没动静,这最后的两天就是她动手的最后最好的机会了,所以他务必要抓她的现形。
就在他努力克制住睡意,将一双牛眼瞪得铜铃大时,忽然从对面小院里飞出一条纤细苗条的人影,人影没有走院门出来,而是翻过墙头,向着镇国公府的某一处飞速跃去。
夜魁赶紧从花丛里站起来,提气追着那道黑影而去。
等夜魁追过去不久,偏院的门忽然悄无声息地被从里面打了开来,一道丰满的人影探出头朝左右两边看了看。
确定没有异常后,黑影闪身从门后出来,顺手将门带上,再次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声音,然后贴着路边的花道,借助道树阴影掩饰身形,谨慎地朝琼蕊苑走过去。
快到琼蕊苑门口时,黑影再次朝前后看了看,又试探着扔出一枚小石子弄出些声响,然而整个院子内外依旧静悄悄的,没人被这道不轻不重的声音惊醒。
黑影快步走到院门口,用手推了推门,门从里面闩上了,自然是推不开,她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从门缝里伸进去,轻轻一挑,一推,院门便开了。
黑影闪身进去,反身将门轻轻关上,蹑手蹑脚地往正房走过去,一路畅通无阻,院内依旧静得连根针都能听见。
轻轻松松地就打开了正厅的门,黑影顺利地走了进去,随后她举起手中的夜曜石将室内照出一小片光亮,等她手中的夜曜石照到塌边木架上那件白色的婚纱时,她的眉毛不禁得意地挑了起来。
在这道黑影向千陌的婚纱走过去的时候,夜魁一路跟着那道人影追到了镇国公府的西北角处。
那道人影此前一直保持着匀速,不快不慢,似乎并不知道有人在跟着他,但有时又会偶尔停下来,也不知道是在等夜魁还是在辨认道路和方向。
总之,夜魁很轻松地就盯牢了这道黑影,与他保持着一丈来远的距离。
本以为是件很轻松很简单的盯梢的活,却没想等那人跑到西北角后,毫不犹豫地纵身翻过墙头就跃出了墙外。
夜魁这才急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墙下,无奈他练的是外家功夫,只会耍刀弄枪,轻功却不怎么在行,要是有树他还能借助它跃上高墙墙头,此刻这儿啥都没有,他还真不容易飞上去。
恨恨地跺了跺脚,夜魁意识到自己上了调虎离山之计,暗道一声“糟糕”,返身就往琼蕊苑方向跑。
而此刻琼蕊苑的正厅里,那道黑影已经走到了婚纱前面,她将手中的夜曜石收起来,手腕一翻取出火折子,在空中晃燃,将燃烧着的火折子扔到婚纱上,婚纱迅速被引燃。
她无声地咧着嘴笑了,然后掉转头就往外走,却在掉头回身的那一刹那愣在了原地。
只见在她面前站着穿戴整齐,笑意盈盈看着她的千陌,随即整个正厅突然明亮了起来,似乎有人点上了灯。
“早啊,王妈妈,现在才四更天,您到我这儿来是要干什么呢?”
千陌嘴角弯弯,眉眼带笑,但那笑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站在她面前偷偷潜进来放火的正是王裁缝。
王裁缝在最初的惊诧过后,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她看着在灯光中明艳照人的千陌,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六小姐,你也莫要太高兴,瞧这屋里这么亮,只怕是婚纱烧起来了,后天,哦不,应该是明天的婚礼巩怕要延期了,您还是操心操心嫁衣的事情吧。”
“哦?”千陌不急不徐,清脆地说道:“王妈妈,您不妨往身后看看,有些话没有经过证实可不能说得太早哦。”
瞧着千陌淡定的神色,王裁缝眼里露出了怀疑,将信将疑地扭头往身后看,却在见到塌上安坐的南夜太初时瞪圆了双目!
原来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她居然不知道!而且那件婚纱也没有燃起来,此刻正被南夜太初抄在手里,那枚火折子也被他掐灭了火拿在手里把玩着。
在他身后的墙上,一支蜡烛明亮亮地照着——原来将房间里照亮的并不是燃烧婚纱的火光,而是南夜太初点燃的蜡烛。
王裁缝很快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她冷笑道:
“哼哼,虽然我今天着了你们的道,可是你们的亲照样结不成了!一件嫁衣被张家媳妇烧了个洞,这件赶出来的婚纱又被我烧了个洞,说起来,我也没输,最起码我的任务完成了!”
任务?难道她的上司派她来,只为了破坏她的婚礼,不让她顺利和南夜太初成亲的吗?
千陌猜得也对也不对,王裁缝接到的任务就是,接近千陌杀死她,如果不能杀死她,那也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她嫁给南夜太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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