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有些惶惑地站在一边,生母与养母凝重地表情看得他浑身发冷,就算只是个孩子他也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对,更何况他自幼在宫中长大,虽说被德妃保护得极好,也比寻常孩子成熟许多,胤禵握了握他的手“章佳额娘会没事的。”
“是……吗?”
“额娘是最厉害的人,她说了章佳额娘会没事,她就会没事。”十四心思要比十三单纯不少,他身为德妃和康熙的幼子,生在母亲势力最繁盛之时,自小到大一点挫磨委屈都未曾受过,自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霸道劲儿,扬起下巴说额娘是最厉害的人时,骄傲的像是刚长出第一根彩色羽毛的小公鸡。
秀儿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庆嬷嬷、连嬷嬷你们把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带出去,占嬷嬷你把小八抱到前殿去。”
“嗻。”三个嬷嬷未敢多言,各自带着孩子悄悄地退了出去。
章佳氏闭目躺了一会儿,又因解了一桩心事,气息比刚才足了些“德姐姐的恩义……”
“这都是皇上的恩典。”
“太后可知情?”
“太后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死死生生的事,你这次怀相不好,我都没有跟她说。”言下之意就是太后不知道,这样保孩子还是保大人的戏码,年轻人演就成了,太后经不起这个……况且那老太太比皇上还要重视皇家血脉,虽然现在皇子得了玉碟的就有十四个,在老太太眼里还是不够多。
章佳氏厌厌地笑了笑,她心里清楚明白得很,若非德妃替自己求情,就算是太医也不会跟皇上明说她这一胎要早早地产下来,若是拖久了又碍母亲性命,一是说了也没用,二是说了反而得罪人。三是女子生产本就凶险,就算是一尸两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若是太医说了此事,皇上又莫名其妙地答应了。太医用药让她早早生产,若是母子中的哪个出了什么事,罪责全在他们身上。
“妹妹你养好身子吧。”秀儿站起了身,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没动的王宓儿“王常在,你随我来。”
王宓儿低着头走在德妃的身后,眼睛里只剩下德妃身上大红七彩金线锦鸡羽缎斗篷。随着德妃的走动在阳光下闪着七色的光,再略抬起头还未曾看清德妃压在燕尾上的金饰,便瞧见跟在德妃身边的全嬷嬷对她探究的眼睛,立时又低下了头。
秀儿回到永和宫前殿,头一件事就是脱了身上厚重的斗篷,露出内里的橘黄满绣芙蓉huā滚月白边旗装,芙蓉huā瓣层层叠叠精美繁复,乍看之下俱是一色。细看时却能看出一朵huā用了不下于十种粉色,五种绿色,似是等着哪个神仙随手一点。便能变成活得一般。
王宓儿在章佳氏那里已经看过许多次,这次看见时,仍旧呼吸一窒。
“听说你这几日一直在章佳氏那里伺候着?”
“奴才手无缚鸡之力,一无所长,章佳姐姐这几日不甚舒爽,奴才唯有在章佳姐姐那里做个不甚伶俐的宫女用罢了。”
秀儿笑了笑,招招手让她过来,拉过她的手说道“难得你这般乖巧伶俐,章佳妹妹总算没白疼你一场。”
王宓儿低下了头。“奴才年轻见短短浅,只觉得章佳姐姐聪明通透,德主子您宽厚大度,便是瞧着您们俩个人在一处,都心生羡慕……只愿来日也如章佳姐姐一般……”
这就是要投诚了,可惜的是要投靠她。并非只是有“诚”便行的,在永和宫里养了王宓儿两年多,就算只是偶尔查看王宓儿,她也深知其品行,也知道这个看似娇小的江南女子是个有心机的,可也是个真正聪明的,知道以她汉军旗的出身,便是得了圣宠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若只是诚便行了,她早就用她了,秀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用她的火候早就到了,可还是那一条,不能由她把王宓儿推到康熙怀里。
秀儿只觉得肩膀一疼,昨晚康熙留在她肩上的齿印虽轻,在与衣物磨擦的时候还是会疼“你章佳姐姐自有造化,你能学得她三分便是极好的了,我宫务繁忙身边的孩子又多,一日之间睁开眼睛就都是忙不完的事,虽说惦记着她,却总是照顾得不那么周全,既有你在她跟前,我也就放心了。”秀儿整了整王宓儿的衣裳道“我看你今日穿得大红猩猩毡斗篷有些旧了,我还有几件年轻时穿过的衣裳,如今年龄大了长得胖了怕是穿不了,就送给你穿吧。”
秀儿的身量比王宓儿高出半个头来,若说身形变了许多是睁眼说瞎话,王宓儿瞧见那几件衣裳都是保存得极好的,颜色素淡雅致极了,便是现在穿也未曾过时,再瞧瞧德妃现在的衣裳,不知何时竟由雅致变成了贵气,想来是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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