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狼从山上带回来的是一支比他大拇指还要粗的野山参。
那天他照常到田里边去干活,等田里头的事情忙完了以后,他跟兰huā儿打了个招呼,像以前那样到后山上边去,说是要逮几只兔子回来炖着吃。
兰huā儿并没有很在意,只是交代臧狼记得早些家来吃饭的,转身就回到家里边忙活去了。
臧狼以前就常常在忙完的空档到后山上边去的,兰huā儿都习惯了。临走的时候,臧狼甚至让兰huā儿别烧那么多菜,等他带了兔子回来,直接杀了吃的。
兰huā儿于是炒了个丝瓜,又炒了一盘辣椒木耳。肉菜没有做,随手烧了个青菜鱼肉豆腐汤,又将饭都焖好了,准备等臧狼家来,炖了兔子,直接就能开吃了的。
可她左右等了好久,做好的菜早就凉透了,也还是不见臧狼的踪影。
夏天的白日原本就比较长,兰huā儿还以为臧狼能在太阳下山以前家来的,可一直等到四周都掌灯了,还是不见人影的,她不由得就有些慌了起来。
要说臧狼是说去山里边找什么大猎物的,那今天晚上是肯定回不来了的,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可臧狼临出门的时候好像还完全没有这样的打算,身上也没有带着吃食的,要是今天晚上回不来的,他就只能饿着肚子在山上过一夜了。
而且,他临出门的时候还特地跟兰huā儿讲了,说让兰huā儿等兔子做菜的。臧狼就是自己饿着,也绝对不会让兰huā儿给饿着的,这么不守时不守信的,就显得格外的不对劲。
兰huā儿犹豫着在家里边点起了油灯。
村里边并不是所有人家都能烧得起油灯的。赵家的油灯里边烧的是动物的油脂。以前猎到猎物以后,臧狼都会把一些油脂割下来,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把那些油脂都弄成了块儿,又在里边放了灯芯,有点儿像是蜡烛的模样。
平常要是没事儿,兰huā儿都不会把这东西拿出来烧的。
她坐立不安地看着油灯里边的蜡烛,犹豫了好久,最后决定要是等这灯里头的蜡烛给烧完了,臧狼都还没家来的话,她就马上跑去找村里边的男人,让他们帮着到山上找找去。
下了这个决心以后,兰huā儿倒是安定了一些。就坐在自家的炕上,呆呆地看着那摇曳的火光。
在蜡烛烧过了一半以后,屋子后边的门总算是“咯吱”地响了起来。
兰huā儿猛地一下子从炕上坐了起来,也顾不上穿好鞋子,连蹦带跳地就扑到了后门那边去。
“阿狼阿狼你家来了?刚才都跑哪里去了,说好了要家来吃晚饭,结果这一溜达就没影儿了。”虽然嘴里边讲着责备的话,可光是从声音里边就能听出兰huā儿欣喜的意思来“我都好以为你掉那个山沟里去了,正想着要不要让村里边的人发开了去找你的呢。这饭都凉了……”
她一路说着一路将臧狼迎进屋子里边去。
臧狼很是含糊地答应了一句,又憨笑了一下,小声地讲着道歉的话。
这天并不是满月,兰huā儿在外头的时候也看不到臧狼的样子。等将臧狼迎到屋里边去以后,她才给吓了一大跳的。
就着蜡烛的光,她隐约能看到臧狼脸上划了好几道细细的伤痕。虽然并没有很深,可都已经破皮了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可还是能看出渗血的痕迹。而在衣服盖不到的地方,像是脖子和手掌这些地方,也能看到好些伤痕。
“阿狼你这是……怎么了?”兰huā儿实在是被吓了一跳,也想不起顾忌来了,伸手拉住了臧狼的手,上上下下地把他给看了一遍“你这是和熊摔跤了还是和狼打架了?”
臧狼被兰huā儿的话逗得笑了,伸手挠了挠头,讲:“我要是和狼打架了,哪里只伤这么一点。”
兰huā儿一想,觉得他说得也很有道理。听他这么说,估摸着是没受大伤的,这才松了口气。确认臧狼没大碍以后,她忍不住就嘟起嘴来撒娇道“那你干什么去了。我好一直等着你吃饭的。我都还饿着咧。”
臧狼果然挠了挠头,露出了一脸的不好意思来。
他身后背着个小背篓,一般捉到了猎物,他都是放在背篓里边的。进屋以后,他先是将背上背着的篓子放了下来,也不去管背篓里边绑着的兔子,反倒是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衣襟。
兰huā儿还以为他想要脱衣服的呢,差点没直接尖叫出声来,却见臧狼从怀里边取出了一株小小的植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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