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蒹葭模模糊糊的想,意识越发涣散。
而就在这时,她似乎听见了沈陌言的声音,“这是怎么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眨眼的功夫,或许很久很久,木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直卡在她喉咙的双手一下子被拉开。蒹葭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脖子有些刺痛,可是她却觉得,和生死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毕竟可以算是逃过一劫了。
而站在门外的沈陌言对于自己看到的这一幕,非常的吃惊。
她没有想到,白露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想过,她会对一向交情很好的蒹葭下手。
蒹葭可是和她睡一个屋子的丫鬟,大家朝夕相处,一向和和气气的,她居然也会动杀心!
如果今天,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是沈陌言自己,是不是她也要以下犯上,对她动手了?
念头闪过,沈陌言看向蒹葭的目光都冰冷了起来,她看向周围同样呆若木鸡的丫鬟婆子们,厉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而被两个粗使婆子一左一右押住死死不得动弹的白露,狠狠的瞪着她,目光里满是怨毒,“凭什么?凭什么你有什么话都和蒹葭说,对我就冷淡,想呵斥就呵斥,想甩脸就甩脸?
沈陌言根本不能理解她的逻辑。
无论男女,一旦卖身进府以后,就是下人,一辈子的奴籍。
别说是丫鬟了,就是沈陌言这个做小姐的做错了事,沈明朗一样的呵斥,甚至还有惩罚的。如果主子连呵斥和甩脸都要斟酌半天,那要丫鬟来做什么?供着?况且她也不是喜欢苛待下人的人,从前到现在,她只有在马车上那一次,言辞正色的告诫了一下大家罢了。事后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依旧和从前一样,待她们都很温和。
这就叫呵斥和甩脸了?
众目睽睽,沈陌言根本不想和她辩解,事实上,也没有这个必要。对于这样的人,无论说些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她摆摆手,示意婆子们押下去,“交给世子夫人处理吧。”毕竟内宅是顾氏当家,虽说是自己的丫鬟,但这点体面沈陌言还是要给她的。
白露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不过就仗着自己从夫人肚子里出来而已!你这个丧妇!你这个不祥——”声音戛然而止,只有支支吾吾的声音。
原来是婆子们见她说得不堪,随手拿起炕上的袜子堵住了她的嘴。可是方才那些话,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众人都忐忑不安的望着沈陌言,那两个婆子更是有如芒刺在背,唯恐沈陌言发怒。
事实上,沈陌言根本不在意,她只是慢慢走进了屋子,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低声问蒹葭:“感觉如何了?”“奴婢没事,只是脖子有些疼。”蒹葭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多亏小姐来的及时,否则还真不好说。”
说着,感激的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来,郑重的看着她,“白露一向喜欢钻牛角尖,这人吵起架来,说话都有些肆无忌惮,捡最能伤害对方的说,不然怎么叫吵架呢?”
是想要安慰她吧?
沈陌言无所谓的笑了笑,表示自己半点也不介意。淡淡瞥了婆子一眼,就见那俩婆子生生打了个寒战,慌忙押着白露出去了。
听闻大夫已经到了院门外,沈陌言又抚慰了几句,让蒹葭好好休息,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想起了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白露,那时候她还不是那样事事都要管的人,只是有些多嘴罢了。
可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看来,无论是什么人,都要看清自己的处境,摆正自己的位置。
沈陌言暗暗告诫自己。
而顾氏那边正要歇下,才听说沈陌言那边有个丫鬟不听话,要她处置。她想到自己小姑的为人,又不是那小心眼的人,也不知这丫鬟到底闯下了什么大祸,立刻就派人去打听。等到白露被押到柴房的时候,顾氏那边已经知道了大致情况,她气得脸色发青,“这个刁奴!”可巧沈慕从净房出来,不由一愣,“怎么了?”
对于自己的夫君,顾氏一向没什么隐瞒,只略下了白露吵嚷的几句话不提,将她如何生怨,如何不服管束,如何谋害她人,尽数说了出来。沈家开府百年,还真就没有遇上过这么胆大妄为的丫鬟,沈慕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过是个丫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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