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叶泽回来见着姜氏,神色比前几日和缓了很多。
毕竟出门在即了,也不能老和自己的老娘闹脾气。
母子二人坐下来说了几句铺子里的事。姜氏对于叶泽的决定很满意,道:“阳怡是个能干的,吩咐她去做事她也尽心,账交给她管,我放心。”
叶泽笑了笑,又皱眉,道:“庄子里的管事……我看他们倒不大服气。”
姜氏神色淡淡,道:“谁刚上来的时候,都要经历这些的。还得阳怡做出来了,让人服气才行。再说了,就算是元老,那也得服气自己的主子才行。咱们做这生意做到这份上,用人除了用能,还得用个忠字。若是早站稳了脚,便开始托大,不但帮不上忙,还得扯后腿。”
听了姜氏这样的话,叶泽放心了很多。
姜氏又道:“庄子的生意是差不多稳下来了,咱们手上也有些闲暇的银钱。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开分铺吗?”
叶泽恭敬地道:“母亲既然提了,那便该是有想法了。”
姜氏道:“自然是有的。这绸缎生意虽说好做,可是你一天到晚跑在外头,也怪辛苦的。再说你现在又是有家室的人了,夫妻俩聚少离多,也不是个事儿。你觉得呢?”
“儿子早想过这件事儿。松阳地方不大,绸缎庄子却不少,还有好几个老字号,咱们这生意,要再插一道进去,怕是也没什么意思了。”
姜氏道:“你知道这样想便好。到时候养出两个能干的管事来,你也就不用成日在外头跑了。”
叶泽笑道:“儿子正是这样想的。所以,儿子想的是能再寻些别的行当来做。譬如开酒楼什么的。”
“酒楼……”姜氏想了想,道,“做这个辛苦。”
“早前自然会辛苦一些,但是见利快。比绸缎生意强就强在,当天就能结算一次。不用把成笔成笔的银子都压在货款里,风险太大,一亏进去便是要连老底都掀了的。”
这倒是真的。做绸缎庄的生意,走一场商,这个季度赚得瓢盆满,马上又把钱投到新货款里。
每年算出来的账,就是赚了多少赚了多少。但很少能在手上留得住银子。而每次看新货,又都是冒险。叶记历史上就有一次把大批存货都压在里头,处境十分艰难。
酒楼虽然辛苦一些……但只要养好了人,几年的功夫,确实比做绸缎轻松。
姜氏对叶泽的决定表示赞同,只道:“这事儿不急。慢慢谋划罢。”
叶泽答应了一声。
姜氏伸长脖子看了看,问玉妈妈,道:“阳怡还在杏儿那?”
玉妈妈笑道:“是呢。杏儿那丫头今天清明一些,见着少奶奶倒是认出来了。少奶奶心里高兴,便陪着坐了这许久。少爷,是否要把少奶奶叫过来伺候?”
闻言,叶泽唇边也泛出一丝笑意,道:“不用,让她在那呆着吧。”
姜氏低声道:“阳怡是个心软的人,而且办事都想要面面俱到。如今叫她管账,我倒怕她软弱了担当不起来。”
“所以才得母亲在后头撑着。”
姜氏忽而一笑,道:“说得也是,慢慢教吧。”
夜间吃过晚饭,叶泽便带着苏阳怡回了房。
他仔细观她脸色,果见她比前几日看起来开朗了一些。便顺嘴问了一句:“杏儿那丫头怎么样了?”
“气色很好,说了不少话。”苏阳怡笑道,眸中有淡淡的喜悦。
杏儿的精神真的好了很多。她见着苏阳怡,立刻就认了出来那是谁。虽然说话还有些颠三倒四的,一会儿又记得自己还在玉昌苏家,一会儿又记得是在松阳沈家,甚至从玉昌走到松阳的路上。
就是不记得被沈家卖掉的那段日子。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她的情绪就稳定了很多,不会歇斯底里的大闹。
期间李然来了一次,当着苏阳怡的面,小声地告诉杏儿他要出一趟远门,让杏儿在家要乖乖听话。
杏儿竟乖巧地答应了,并让李然早日回来。
她还是认得李然的。就算这个人为什么出现,跟她又是什么关系,好像她一点都不在意。
苏阳怡已经打算过几天去跟姜氏提,等李然走了,让春桃来城里陪杏儿住一阵子。
叶泽见她高兴了,自己也高兴,笑道:“这是好事儿。慢慢将养着,总有好的一天。”
苏阳怡服侍他宽了衣,边道:“相公明日便要远行……还望路上小心。”
叶泽伸手把她搂了过来,低头看着她,道:“真的不要我去玉昌报信?”
苏阳怡一怔。
“你好好想想。杏儿会弄成这样,也是因为那沈家之过。这件事,若有你父亲母亲做主,便方便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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