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扯了一颗,黄伟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地,刚想开口问问,却被戴存祥一把拦住,摇头示意他别去犯傻。
胸章上除了写上战士的姓名和义勇团一连或二连外,并没有像国军那样在最左侧绘上代表军衔的三角星,标榜身份的胸章边缘颜色则被沿续下来,士兵为白边,班长、排长为蓝边,连长为黄边,这和国军将官胸章为红边,校官为黄边,尉官为蓝边,士兵为白边,军校学生则为黑边有很大不同,这也是刘文智自己做的决定,他知道孙玉民肯定不会给大家设置军衔之类的,但是部队里不这样标出等级,以后会非常难以管理和带领。
臂章则更好办,他打管印上义勇团三个大字,如果说条件允许的话,他还想把杨树铺三个字也印上去,就放到义勇团这三个字上面,字体小上几号就行。
谷红英、戴存祥、李天喜他们几个陪同着刘文智,看着手下的这两个连换完军装后精神抖擞的样子,都很兴奋,都叫嚷着自己也要去试衣服。
他只能笑笑,这些弟兄们只要能穿上军装,就会很高兴,可他们却没有想过为什么一定要穿上这件军装。在刘文智的心里,他不排斥这身军装,但是既然自己这些人选择了不和穿这身军装的人同流合污,那为什么还要继续穿上这身皮呢?难道换一种样式会很难吗?
刘文智不知道,他的这股倔强劲已经把他领进死胡同里,如果老是去计较这种事情,那以后就算是把自己累死了,都没人会心疼。
穿上军装以后,一二连立刻像变了一个样,谷红英先前还不觉得戴、李二人的训练效果有很大用处,可是这身衣服一穿,平常练的那些简单的坐立行走,还有看着别别扭扭的敬礼,此刻却显得非常的顺眼,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一连的官兵穿着国军的衣服,却扛着鬼子的武器,可这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有全副中央军嫡系的装备,肯定会把现在当作宝的鬼子武器当柴火劈了。
在扁担石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后,又叮嘱谷红英,让她提前到杨树铺去帮忙,山塞这边到时只需要留下了一个排的兵力防守,其他的包括山上的家眷们都全部下山参加誓师大会,既然孙玉民要求大场面,那么人肯定是多多益善。
扁担石落实好后,刘文智又延着去杨树铺的路上,把这十一个新村子的人都请了一遍,其实这些曾经的难民,现在的新村民们都已经知道了这回事,也派出了不少的劳力去帮工,可是他不亲自走这一趟,还会是礼数上没到位。去请了他们,即显示了杨树铺东家对大家的尊重,又让大家增加了归宿感,一举几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之?
回到杨树铺后,刘文智首先去的是孙玉民的宅子,可是他仍是扑了个空,屋子里除了正在帮初九洗澡的陈莱外,再也没有其它人。看到刘文智来了,先前还在笑嘻嘻逗着初九的她,立刻变了一张脸,冰冰冷冷地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好在刘文智已经习惯这个女人的喜怒无常,也没说什么,捏了两下初九的小脸蛋,就转身离开了。
董文彬的三连也得去看看,这可是真正的杨树铺的子弟兵,里面虽然大部分都是难民那边召来的,可也有着十几二十个杨树铺的青年,如果让戴存祥和李天喜的部队完全比下去,自己的脸上也未必光彩。
他这段时间都很忙,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三连的训练,只是偶尔能听到他们喊口号的声音。自打营房和操场修建好以后,这还是刘文智第一次踏进这里。
和扁担石习武坪的狭窄不同,这块挨着山脚的操场修得宽敞整齐。三连的士兵们正围着这个圈子在跑圈子,董文彬也只穿着件衬衣,跟在队伍的最后边,口中不停地喊叫:“跑个圈都让人拉这么远,吃饭时怎么没见比别人少吃?”
惹刘文智注意的不是他的喊叫声,也不是在他身前看似已经跑不动的两个年轻小伙子,而是他手中拿着的一根短鞭,时不时地在空中甩响,边上站着的人听了都心中发麻,更别说队伍中的人,特别是那两个已然完全迈不动步子的士兵。
“文彬,你过来一下。”
作为从最底层一步步爬起来的,刘文智太了解落在最后的这两名士兵的痛楚了,看到他们步履蹒跚的样子,他就回想起自己当年受罚的时刻,所以他没有片刻迟疑,直接就把正体罚他们的“元凶”董文彬给叫了过来。
“团副,你叫我有事吗?这帮兔崽子不太好弄,这两天再不抓紧点,到时候肯定会让闷油瓶子和骚鸡公笑话。”
董文彬衬衣都已经湿透,气喘吁吁地站在刘文智面前,讲的还是和戴存祥、李天喜一样的话,他们几个人谁也不愿意自己带的连排到老末,都想着要把第一给拿走,可是第一只有一个,总有一个连要排老末。刘文智真是不敢去想,这几个蛮人谁要是屈居老末以后,手下那些人的日子会是怎么样。
“训练归训练,不两殴打和体罚他们,人家参加我们的队伍可不是给你打骂的。”
刘文智不想讲什么大道理,只是委婉地劝说,他知道这三个主官都是好面子的人,如果真的说重了或者是让他们觉得没面了,反而会害到这些底层的士兵们。
“文智哥。”董文彬连团副都不叫了,直接喊起名字来:“你可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带过这么笨的兵,队列练不好也就算了,可跑总会吧。”他手指着那两个落在最后,再次被前头的人套圈的士兵说道:“这俩货吃饭的时候那可是敞开了肚皮塞,一到训练就是这副德性,你说气不气人。”
刘文智早就看到了那两个年轻小伙,也发现了他们看似步履蹒跚,实则是装出来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董文彬连如此拙劣的演技都看不出来,旁人只要稍微用点心都能够观察出来的事情,却被这货如此轻易忽略掉。
他盯着那两人笑了一下,说道:“文彬,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文智哥,你可别瞎折腾我了,没看见我正在加紧训兵吗?后天可是要拉出来见人的,如果比扁担石的差,岂不是把你的脸面都丢了?”
董文彬对打赌这样的事,完全不感兴趣。